殷先生原是受用的。
但辛桃馥却不受用。
他从前与殷先生亲密,都能感到梦幻的乐趣,但今天却不行。他太过志在必得、太过在乎成败,脑子里还框着一道道“解题步骤”,使他捆手捆脚,犹如戴着镣铐跳舞。
不仅是他的四肢上了镣铐,连同一个非常重要的部位都上了镣铐——这玩意儿一点反应都不给先生,约等于是他本人一点面子都不给先生了。
或许,有些“金主大人”并不会管对方给不给反应,顾客就是上帝,管你什么感觉。
但殷先生显然不是这种人。
殷先生不再亲吻辛桃馥,也不再抱着他,反而退开了一些,躺回在枕头上,似乎要准备睡觉。
辛桃馥坐起来,摸着殷先生的肩膀,说:“我……我只是有些紧张……”
殷先生淡笑道:“你一直在想别的事情。”
“我没有在想别的……”辛桃馥反驳。他确实没有想别的,他想的都是这档子事,想着怎么把书本的知识应用于实践,怎么活学活用,怎么悄悄学习惊艳所有人……
他从前就是这样取得优异成绩的——在学校考场。
但在床上,这恐怕是适得其反了。
他这个学霸也有滑铁卢。
殷先生却笃定地说:“你一直在分神。”
辛桃馥顿了顿,一脸委屈地说:“真没想别的。”
辛桃馥这张俊俏明艳的脸一旦做出委屈的表情来,还真赏心悦目,就像是素来高傲不理人的猫忽而把脑袋往你裤腿上蹭那般。
殷先生亦忍不住被他打动,笑道:“原来是我的错了。我没让少爷专心享受,是我不好。”
听到这声“少爷”,辛桃馥又耳热起来。
殷先生翻身,就势将辛桃馥按倒。
辛桃馥被全然受制于人,他戴着无形的镣铐,被殷先生温热的口腔给熔化了。
那是一种奇异的感受……
他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双腿忍不住乱蹬,却被摁得死死的,只能把脚趾蜷缩起来……
辛桃馥这辈子都想象不到一个男人会为自己做这样的事,尤其还是这样位高权重的男人。
他在恍惚里还有了自己“高高在上”的错觉……
他既沉浸在这份兴奋里,又忍不住埋怨:先生还真的是一个很常给别人“错觉”的人啊。
事毕,殷先生温柔问他:“我可把少爷伺候舒服了?”
辛桃馥脸红耳赤,不敢应声。
这原本是他想对殷先生做的事,竟成了殷先生对他做的事了。
殷先生没听到辛桃馥的应答,也不期待他会应答,先起身去了一趟卫浴间。
辛桃馥以为他是去漱口的,便没理会。
没想到,浴室里却响起了水声。
殷先生去洗澡了。
辛桃馥愣了愣,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殷先生披着浴袍出来。
辛桃馥红着脸,说:“先生对我可真好。”
殷先生笑着挠了挠辛桃馥凌乱的头发,如同挠猫一样。
辛桃馥却揪住了殷先生浴袍袖子,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您也让我……”
殷先生笑了,说:“少爷还想‘非礼’我呢。”
殷先生把辛桃馥抱起来,就像是拎起一只猫那样容易。
这力量让辛桃馥怀疑殷先生是什么大力士。
殷先生将辛桃馥抱到阳台上的秋千椅里。秋千椅是篮状的,似个鸟巢,里头铺满柔软的垫子,辛桃馥陷在里面,犹如陷在一个怀抱里。
殷先生端来热茶和暖被,与辛桃馥一起凑在鸟巢秋千上,裹着同一张被子,看着积雪的街景。
他们一句话没说,只是那样依偎在一起,卷着同一张毯子,交流着彼此的温度热度,就像是交换了内心的温柔一般。
“先生对我真好。”辛桃馥似在感慨,幽幽道,“为什么呢?”
殷先生的手指轻轻划过辛桃馥的脸颊:“我只是想你享受我们的关系,仅此而已。”
辛桃馥诧异。
殷先生所做的一切,体贴对他,温柔唤他少爷,甚至愿意放低身段“伺候”他,仅仅是为了让辛桃馥“享受”吗?
沉默在交融。
过了好一会儿,辛桃馥昏昏欲睡,眼皮也变得沉重。
殷先生便把他抱起来,抱回卧室内温暖的被窝里。
辛桃馥睡到半夜却醒了过来,不知为什么。
但他一醒来,就很快发现异状。
躺在他身边的先生也是醒着的,而且处于燥热的状态。
辛桃馥才恍然:无论殷先生看起来多么成熟多么沧桑多么游刃有余但从生理的角度上来说先生始终是一个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健康男人……
辛桃馥便翻了身,在黑暗中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说:“先生,我帮你吧。”他刚醒来,还有些惺忪,口齿自然缠绵得很,带着慵懒的哑。
殷先生没有拒绝。
好像是无法拒绝。
也许说到底,先生仍是一个血气方刚而且被辛桃馥吸引的男人。
这是不可否认的。
辛桃馥要将身体钻进被窝里,把先生对自己的殷勤做一次“礼尚往来”,但却被殷先生拦住了。
殷先生抚着他的唇,说:“这儿就用来吻我便可。”
说着,殷先生便俯身去亲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