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要的太多,反容易翻车。
在假期的最后一天,殷先生问:“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辛桃馥暗暗咬牙,兵行险着:“我想见一见司延夏。”
殷先生眼波果然微闪:“见他做什么?”
“我拿了他的钱嘛,”辛桃馥说,“还是得说清楚些才好。不然也过不去。”
殷先生笑了笑:“你也知拿人手短,那时候倒还敢收。”
听到殷先生语气轻松,辛桃馥就知道这件事真的揭过了,便也玩笑答:“我这不是穷日子过多了,眼皮子浅吗?”
殷先生捏了捏他的脸蛋:“那你从今可要知道,除我以外,任何人的好处都不能许拿。”
辛桃馥笑笑:“就怕先生嫌我贪多。”
殷先生却笑:“我也想看看你这小辣桃子有多大胃口。”
辛桃馥哼哼唧唧的,也不多话,只做一个傲娇样儿,哄得殷先生欢喜。
殷先生叫班子书开车送辛桃馥去见司延夏。
在车上,班子书对辛桃馥道:“看来你这几天过得不错。”
辛桃馥却道:“是你叫我想办法使先生高兴的,你看我办得怎么样?”
班子书只道:“先生比我想象中还高兴些。你很好。”
辛桃馥听着这种类似领导赞赏的话,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班子书把辛桃馥送到了目的地,便让他自己去见司延夏,倒也不会跟着。
说到底,辛桃馥和司延夏都是“小屁孩”,翻不出什么花儿,他盯紧了,反没意思。
辛桃馥自与司延夏单独会面,张口便提:“我可为你这事惹了一身骚,你可别赖我的账。”
司延夏听着辛桃馥这不客气的口吻,便笑道:“你惹了一身骚?我怎么觉得,你反而更得宠了?”
辛桃馥道:“你哪儿听说的?”
司延夏道:“这种事谁能和我说?是我亲眼见前两天你和殷先生逛街,可是十分亲热。”
辛桃馥没理会,只问:“那么,我要的东西已到了吧?”
“到了。”司延夏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也不知你要这个干什么……其实当年的事情,在四大家族内部不是什么大秘闻,我都知道七七八八的。我给你说也是一样的。”
“我可不想听什么口耳相传的‘七七八八’。我要看个白纸黑字的‘十十足足’。”辛桃馥接过文件袋,“这可事关我的生计前程,半点马虎不得。”
司延夏笑了:“生计前程?这和殷家的旧事有什么关系?”
“知己知彼嘛。”辛桃馥答。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怎的,敢情你是和殷先生在打仗?”司延夏问。
“情场如战场。”辛桃馥道。
殷先生到底看中自己什么呢?仅仅是看中这一个有点娇纵的漂亮男孩子嘛?
辛桃馥怎么想都想不对,如果一直这样迷迷糊糊地盲着眼摸路,怕总是要摔得很惨的。
他必须知道更多关于殷先生的事,才能有的放矢。
说实话,辛桃馥现在也已经约莫猜到一个轮廓了,只待确认。
“要是让殷先生知道你这么大胆查他的事,他不扔你进大海才怪。到时别说是生计,就是生命都没了。”司延夏半玩笑地警告,“你在这儿看完就罢了,别把资料带走。阅后即焚。”
“知道了。”辛桃馥点头,“谢谢。”
说着,辛桃馥便揭开了文件袋,如同撕开了殷先生尘封的、不与人道的过往。
第21章臭绿茶
阅毕,辛桃馥明白到:紫藤雅苑,对于殷先生来说是一个很有意义的地方。
当殷先生决定把辛桃馥安置在紫藤雅苑,而不是什么别的闲置房产里的时候,班子书就应当知道辛桃馥对殷先生而言是有几分特别的。
也许是因为这样,辛桃馥一开始迷茫怯懦的时候,班子书才愿意为他指点迷津,告诉他要怎么样讨先生欢心?
紫藤雅苑的前主人姓相,是一位已过世的女性。因她姓相,又整日里“目眇眇兮愁予”,貌美体弱,多愁善感,旁人便戏称她为“湘夫人”。
殷先生十八岁那年,殷家本家的重要人物都丧身于一场意外,而湘夫人也在其中。
殷家的上任家主——也就是殷先生的父亲,养着形形色色的情人,各自住在不同的“雅苑”“别苑”“别院”“小院”“小筑”之中。其中以湘夫人的紫藤雅苑最常受到“临幸”。殷父确实最为宠爱湘夫人,甚至曾提出把湘夫人明媒正娶,聘作正妻。
湘夫人却婉拒了。
她拒绝的理由是,不可冒犯姐姐。
湘夫人的姐姐,是殷叔夜的生母,也是殷父的原配夫人。
先生的母亲名叫相潇潇,是相家千金。她还在世的时候,殷父可没有那么多的“雅苑”“别苑”“别院”“小院”“小筑”,他只有相潇潇一个。琴瑟和鸣,鹣鲽情深,当时也是一段佳话。
相潇潇不爱守殷家本家的规矩,怀孕后住到紫藤雅苑养胎。她独居寂寞,便让妹妹湘夫人前来陪伴照顾,一起同住。
殷叔夜未足月就降生,相潇潇难产而亡,撒手人寰。
湘夫人以照顾殷叔夜的理由留在了紫藤雅苑,这一留,就留了十八年。
按照对外的资料来说,湘夫人对殷叔夜的照顾无比尽心。尽管当了殷父的女人,她从心底尊敬相潇潇,不但拒绝了殷父的求婚,还一直不生孩子,只专注抚养殷叔夜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