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秋池朝那里望过去,沈寺因为没喝上酒不高兴,闷头吃菜;倪谨早早吃饱,正趴在一边的小桌上玩贴纸;蓝焉低头喝椰汁,看表情像是在神游天外;而倪诤一言不发地坐着,手中筷子已经放了下来,面上虽没什么异常,却也明显心不在焉。
赵秋池把手晃到倪诤眼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
倪诤回过神,摇了摇头:“没。”
赵秋池凑到他耳边:“你俩怎么样了?”
倪诤顿了几秒,仍是摇头:“没怎么样。”
赵秋池心说你这小孩挺不诚实,但看这两人的样子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估摸着现在心里都乱着呢,他也只好闭了嘴,自讨没趣地坐回去喝酒了。
哪想到蓝焉蓦然梦醒了似的,对上他的眼神,指指他手里的刚开的酒。赵秋池不明所以地回望过去,蓝焉见他不搭理自己,忽然起身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夺过那瓶酒,丝毫没有犹豫地往嘴里灌。
除了他们几个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赵秋池吃了一惊,却也未动手阻拦,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咳咳呛了几声。
沈寺跳起来:“我靠……我也要喝!凭什么他能我就不能!”
“喝,”赵秋池抛给他一罐啤酒,“喝不死你。”
沈寺兴高采烈地接了过去。
蓝焉放下酒瓶,他没法判断自己喝了这些算不算醉,只觉每一口都烧心灼胃,头有些晕,但是能忍受的程度,心脏有发麻的感觉,也是酒精的作用吗?干脆喝醉好了。他要醉,要醉到昏睡过去,最好醒来一切都没发生,一切都不存在,逃,逃,逃。
他想着,傻傻地笑了一下,举起酒瓶又要灌。这次没能成功,蓝焉闭着眼睛等了半天,怎么那股辛辣苦涩没如愿流进自己嘴里,把自己的胃灼出一个大洞来。
他慢慢地睁开眼,原来是倪诤把酒从他手里拿走了。蓝焉瘪瘪嘴,探身过去要再拿,被倪诤攥住手腕:“够了,别喝了。”
蓝焉本能地觉得委屈。疼痛永远这样莫名,他挣开倪诤的手,忽然像瞬间清醒般正色,严肃地说道:“我这儿好疼。”
他指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我这儿疼,都怪你,都怪你……”说着声音又迷糊起来,眼神恍恍惚惚地飘向四周。
赵秋池远远看着,见那两人好一阵拉拉扯扯,其中一个还哭成那副鬼样……他摇摇头,苦啊。
手机的信息提示铃响起来,赵秋池按亮屏幕偏过头去看,是冯郴发来的短信:还不回来?
他对着屏幕笑了笑,一字一句地打:快了,再坐一会儿,乖乖等我
那边又发了什么,赵秋池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他想抬头看看那两个孩子拉扯得如何了,有没有发展到打起来的趋势,却一下子愣了神。
人呢??
倪诤用力撑着软在自己怀里的蓝焉,无奈地对沈寺道:“我带他出去醒醒酒,你照顾好小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