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迟不想两边都挨着人睡,连忙占了靠窗的铺,听到有人夸,脸红扑扑的,“我17了,明年一月就满18了。”
刘书和田宁也跟着说了年龄,刘书也就算了,他们说的都是周岁,田宁他们那里说惯了虚岁,这么说起来,还比池迟大几个月。
宋奇笑着说,“那你可就是我们这里年龄最小的一个了。”
“我叫宋奇,今年31,下乡也有六七年了,你们就叫我宋哥,有什么不懂得也可以来问我。”
几个知青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
池迟铺好床,想着刚刚搬行李的程长夜,捏了几块奶糖跑出了门。
刚走出门口,程长夜还没走,就站在不远处和程涛聊天,池迟想想在车上的心颤,没有立即上前。
池迟站在原地不由自主的瞟着程长夜,抖了抖头上的呆毛,对自己对程长夜过分的关注疑惑不解。
“程哥,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说是马上能好。”程长夜冷冷的回答,像是感应到什么,突然回头。
“婶子她真的是…”程涛气愤的开口。
“好了,别说了。”程长夜眼睛暗了下,打断了他的话。
池迟正疑惑的看着程长夜,被逮了个正着。
池迟被盯的脸红,捏着几块奶糖走向前,犹犹豫豫的伸出手,“谢谢你们帮我搬行李。”
眼前的小孩,因为害羞脸憋的通红,耳垂也染上了粉色。
程长夜不来不收别人的东西,可看着池迟水汪汪的眼睛,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手指尖在池迟手心里划过。
痒痒的,池迟收回手,不由自主的碰了碰手心,好奇怪啊。
“谢谢。”程长夜看着眼前软乎乎的人,声音也软了一下。
池迟摸了摸耳垂,声音还挺好听的。
池迟莫名不敢和程长夜对视,微微垂着眼,这才发现程长夜手背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绷带,受伤?
想起凶手手上的疤,池迟立马警觉,“小队长,你手上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一点小伤。”程长夜看着眼前人突然的紧张,挑了挑眉。
“那,那会留疤嘛。”小狗狗池迟继续自以为很隐秘的小心翼翼的打探。
“会吧。”程长夜看着池迟突然紧张的样子,不由的有点疑惑。眼里闪过一丝探究。
“嗐,男人留块疤算什么。”旁边的程涛替程长夜回答了。
“我们在村子里干活也会留这么大的疤啊。”池迟隐藏着小心思,细细的打问。
“哪能啊,他这是上山受了伤,整个村子里就他一个手上能受这么重的伤了。”
旁边的程涛连忙转移话题,“我们还有事呢,走了啊,谢谢你了,小知青。”
池迟低掩着头,不由得深思,上一世他是在村里遇害,下乡后他一直也没有回过家,要和他有仇到想杀他的,也只能是村里人。
池迟他很清楚,前世今日太过于虚无缥缈,更何况在现在这种条件下,他也不能单凭着记忆去指认谁,只能徐徐图之。
池迟望着程长夜的背影,根据刚才程涛说的,这个村子里手里留疤的差不多就程长夜一个,他可能会是凶手吗?
池迟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思考时,没注意到两人已经走远了。
程长夜看了看手上的绷带,又瞟了眼站在原地的池迟,压下来心中的疑惑。
程长夜家在村子的中间,他远远的在路上就看见家里已经升起了烟。
程长夜家的条件算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了,家里程长夜这个壮劳力,年年满公分,程广田和牛二妮两人也能各赚七八个公分,这都算家里的公账。老大程长明进了县里的纺织厂,一个月37块工资,交20块到家里。底下程长初,程兰都在上学,也能帮着打打猪草。手头里可以说是十分轻松。
中间一间亮堂的堂屋,左右两间正房,东边还有三间厢房。厢房背后圈了个小小的鸡圈,养了三只鸡。
等他推门进去,他娘已经带着弟弟妹妹开始吃饭了,看他进来,睨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往程长初,程兰碗里夹菜。
也不关心程长夜吃没吃饭,程长夜也已经习惯了,倒是程兰抬头开口问,“二哥,快过来吃饭。”
牛二妮瞪了程兰一眼,没好气的说:“管好你自己,少管别人。”
趁着牛二妮训程兰,隅嚱程长初又使劲给自己碗里夹了几筷子菜,头都没抬一下。
程长夜冷漠的瞥了牛二妮一眼,“吃过了。”边打边走回厢房。
程长夜走回房间,关好门,摸出长衫口袋里的一卷毛票,扒拉出开木架床头地下他特意挖出的小坑。把里面的铁盒拿出来,手心里的毛票塞进去,犹豫了一下,把池迟给的糖放了一块进去。盖好盖子,重新埋好。
另一块奶糖被剥开放进嘴里,程长夜躺在床上计算自己的存款,原本的一千三百五十六块三毛四,再加上今天赚的一百三十七块二,一共一千四百九十三块五毛四。
快了,程长夜想,盖一套房子连着地基,砖头,人工,差不多也就两千块。下个月多跟着干点活,也就赚出来了。程长夜和村东头的刘老头学着干木匠活,现在虽然不让做买卖,但手艺人却是不限制,刘老头知道他不想让家里知道,也就帮他瞒着,每次他去干了什么活,就把那份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