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着她在妆台前坐下,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首饰,拿起一只点翠海棠的宫花戴在她头上比了比。
“侧福晋,这个妾身受不起……”钮祜禄氏赶忙起身推辞,却被年筠淼摁住肩膀不叫她动,钮祜禄氏皮肤黑,点翠的发饰不显肤色,年筠淼又换了一只砗磲白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道:“姐姐,您是弘历的亲额娘,您大大方方昂首挺胸地带着弘历去见皇上,弘历脸上也有光不是。”
钮祜禄氏如何不懂年筠淼话里的深意,谁不知孩子小时,子凭母贵的道理,她自轻自贱,岂不是更叫别人看不起。
年筠淼对着镜中淡笑:“姐姐打扮起来不输旁人。”
试了半天,最终,年筠淼将一具清银鎏金镶珊瑚嵌宝石冠饰,一件发簪、一套耳饰全部装了起来赠给了钮祜禄氏,不容她回绝,“只当咱们都是为了弘历好。”
钮祜禄氏泪光盈盈,哽咽道:“侧福晋今日说的话,妾身都记住了。这些年侧福晋对妾身和弘历关爱有加,妾身无以为报,往后弘历也是侧福晋的孩子。”
“弘历只有你一个额娘,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年筠淼扶起钮祜禄氏,宽慰她:“我看人很准的,弘历将来一定有大出息,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年筠淼知道,钮祜禄氏只当自己说的是句假意恭维的客气话,她伸手抹去钮祜禄氏眼角的泪水,温然道:“回去吧,别叫弘历等急了,若是福晋问你,你就说我很想答应,但身子不适怕过了病气给皇上才回绝了你。”
对于福晋三番五次的挑衅,年筠淼的态度一直是躲避,忍让,好在她忌惮着四爷,忌惮着年家,也没有太过分的行为。但这些膈应人的小动作,小心思做得多了,也够让人心烦了。
送了走钮祜禄氏,年筠淼一直闷闷不乐,晚饭也没怎么吃,吃了碗清粥就放下筷子叫淑雯撤了。
“小姐是身体不舒服吗,”淑雯伸手探了探年筠淼的额头,“莫不是中了暑气。”
“没有,”年筠淼摇着扇子,忿忿道:“我就是心烦。”
淑雯看了一眼外头一动不动的书树叶,附和道:“今日闷得没有一丝风,怕是后半夜就要下雨了,下了雨就能凉快些。”
“四爷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年筠淼望着沉下来的天色,忽然有些想他了。
淑雯笑笑,“先前王爷要小姐一起往圆明园去住,您同意了多好,也就能天天见着王爷了。”
年筠淼叹口气,幽幽道:“福晋她们都没搬过去,就我一个人跟过去不像话,更何况……”
更何况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更何况什么?”
年筠淼看淑雯一眼,苦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去烧水吧,我想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