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春的个子不高,在花云间面前不过只及他肩膀,稳了稳身子正要措辞叱责,可惜一眯眼,却看到花云间腰带上一条水红色的挂坠,顿时两排白牙咬起来——那香囊他戴在胸口一十五年,便是化成灰儿他都认得!……该死的,难不成昨天晚上跳河,拉自己上来的竟然是这纨绔恶少?
见寺春脸色难看,花云间精致薄唇勾起一抹森森魅笑,却不允寺春开口,便抢先嫌恶地白了他一眼,幽幽吐出一句:“外闷里骚,不阴不阳,真让人……作呕。”
言毕淡笑擦肩,好不狂妄。
……呸,作呕也是你活该!又没逼你救,救便救了,还要抢走我的女儿香!
寺春恨得咬牙:“花云间,你给我站住!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哟呵~~
前头的少年公子们闻言纷纷转过身来——青衫白褂,小脸憋红,双手抱书……这是要打架吗?平日里这小子但凡被他们老大欺负,都只见他白眼翻翻、忍气吞声绕道走人,今日竟敢公然挑衅,却是长了骨头吗?
一群哥儿挤过来,推推搡搡着寺春:“怎样?……你想单挑啊?”
“我问他,与你们无关。”寺春拍去那些手,仰着头冷视花云间。
他是单眼皮大眼睛,笑不笑表情都是清冷的。反正昨夜连死都敢豁出去了,今日何用再继续忍受这个作恶不端的花恶少?
花云间仿佛看猴一般戏谑凝着面前的布衣书生,有些好笑,又有点讶然……怎么,死了一回死不成,胆子便大了嚒?
却依旧是满脸嫌恶,他最是讨厌男不男、女不女的半妖角色了。薄唇不屑弯了弯,然后俯下高高的身型,贴近寺春耳边:“爷昨夜的仇还没寻你报,一个破玉便让你如此惦记?……明夜乱坟岗上见,想要取回东西,你就一个人来。”
他的声音阴凉凉的,微带戾气,却很好听。修长的手指故意将香囊在寺春眼前晃了晃,摇着玉骨折扇悠然转身离开。
“花兄,这小白脸屡屡不识抬举,直接揍他一顿便是!何用劳费心思?”
“哼,几时轮到你替我管事?”
“呃……花兄英明神武。”
……
那一袭竹青色春裳在风中晃荡,留下一股说不出的清逸。
便是寺春非常讨厌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味道其实好闻极了……该死的,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寺春紧了紧呼吸,胸口方才被那一群纨绔撞得生疼,昨夜跳河被磕破的伤口定然又裂了……这样薄的衣裳,若浸了血,里头的布条儿很容易便能印出痕迹来,当下赶紧加快了步子往百花楼里赶。
……
一尾青石小径飘香,少年书生,碎步急急……如今十五六岁的年纪可不比往昔,胸前的丰涌尚能用布条儿缠裹,后头的翘臀儿却如何也遮藏不住。一缕薄薄青裳被小风吹得袅袅荡漾,那背影纤纤,可不同于旁的男子,也难怪廖晓风那个断袖这样缠着她。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