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现在武汉那边战事焦灼啊,日本兵长驱直入。我看,武汉快要保不住了,政府的军队,难抵挡日军的攻势。”年轻人嘴里哇啦啦地说道。
“不至于吧?”一藏青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坐在桌旁烤着火,斜着眼睛瞪着他,“国民政府军第五、第九战区,都压上去了,小日本能有多少人,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哎,说起来就生气!”那年轻人青筋暴涨,拍着大腿,粗着嗓子嚷道:“我们的军人,也是有种的,真格地跟小鬼子拼命!一到关键时刻,人家有支援,我们没有任何声援!”
“嘿,你说的,是什么呢?”问话的人一脸迷茫。
“我们吃亏,就亏在没有天上的家伙!”那年轻人又说道:“哎,你不懂,我行船的时候,人家的飞机像大鸟一般,在天上飞;它看看你,瞄准了你,你根本逃不了!人家快,一梭子弹过来,整条船都玩完!我亲眼看到,临近我们的一条船沉入了水里;那些个士兵,活生生地死在了飞机的轰炸下……他奶奶的,我们没有飞机,还怎么跟人家打啊?”
“说一千道一万,咱们技术落后,可不是尽挨打,”那中年人叹了口气,“我从上海出来的,到了南京避难;没想到,南京没守住,一路奔到了这里,……唉,不仅是挨打,国土尽失,还死了多少人啊!”
大家都不吱声,谁说不是呢?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小鬼子的军队迅猛,那鸟飞机在天上炫耀;我们要是有飞机,哪怕是能飞上天,能阻挡一下敌机,小鬼子们至于这么猖狂吗?
一种压抑的气氛,弥漫在空气里,怎么也化解不开;每个人的心情,都很低落;尤其,这样闷热的天气,连呼吸都凝固。
梅拾璎低着头,不说话。她有深切的体会,在南京时,……那混乱血腥的场景,还在她眼前绕着。
霑豪哥哥,好像在第九战区吧;霑哥哥,你还好吗?拾璎在低低地吼;
她的心阵阵抽搐,身子不由得阵阵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