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下你那些没有必要的担心。”顾绝左手撑在门上,夹着烟的右手搭在姜暖肩上,音色一沉:“就在这里聊,让我进去。”
他抽的烟味道很冲,姜暖嗅到后警惕的甩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绝不可能放他进自己和顾淮左的卧室,姜暖避如蛇蝎的防备着他,男人看她的眼神太过深邃专注,完全没把她当成一个已经结婚的人。
顾绝收回手,将烟叼在嘴里,冷下了瘦削俊美的脸庞,听出的烟圈但成雾,模糊不了他眼神中冷冽决绝的炽热情感。
他单手解开衬衫领口最上面的珠扣,颈线优美漂亮,喉结滑动。
尽可能的压抑着脾气,顾绝拿开烟,又吐出一口白雾,声音被烟染透过,带了些低哑:“姜暖,我的耐心你知道的。”
温润清俊的皮相下是怎样糟糕的脾气,她一清二楚。姜暖深知与顾绝之间必然会有一场矛盾,躲不过去的。迟早要面对这场干戈,她不想在顾阿姨的生日宴后,还要再和他见面,所以选了去后面院子里。
她身上穿着晚宴的旗袍,合上门就往走廊朝西的方向走,却被顾绝一把扯住了手腕。
姜暖反应迅速的挣扎,却被他死命掐着不放。
她痛的直皱眉,才抬眼去看他,“放开。”
女人脸上没有更多的表情,只有防备与冷傲。顾绝目光肆无忌惮,将她仔细打量,这身衣服极好的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朦胧婉约的美从她骨子里散发出来。而成年女人该有的魅惑艳.色完全看不出半点,不俗媚。
姜暖看上去很小,不管是身体还是长相,都很小。
让他恨不得一把牢牢抓住,捏碎在掌心里。
顾绝拿开嘴角叼着的烟,透着乳白轻飘的烟雾与她对视,脑中闪过一个词,青涩。
姜暖可以预想,手肘铁定是给他掐紫了,冷脸沉声:“再不松手,就不用谈了。”
“学会威胁人了?”顾绝勾起唇角,稍微松了些力道,看了她一眼:“外面还在下雪,去拿件外套。”
姜暖从他手中挣脱,朝旁退让开几步,“我没打算和你聊很久。”
廊道的光打照在两人身上,顾绝幽暗的双眸被一抹光闪亮,视线落在她襟口挂着的翡翠十八子上,莹润亮泽,珠光宝气。
呵。他脸色一暗,半垂着眼猛吸了口烟,剩下的半截他直接用手指掐灭了金红的火光,将烟卷丢在了她卧室门口。
姜暖不悦的蹙眉,不想和他在这种小事上多费口舌,脚步轻快的往前走。
黑色的西装裤下,男人长腿修直,步伐轻快的走到她身边,不容置疑的抓过她的手腕。
楼梯上,姜暖奋力想甩开他,“你疯了,放开我!”
顾绝声音压过她,“再大点声,把所有人都叫过来。”
姜暖气的心脏直跳,“你别太过分。”
顾绝敏锐的发现她声音小了许多,仿佛是刻意隐藏自己。他朝老爷子的书房方向投去一瞥,黑森森的眸子阴鸷而危险,直勾勾的注视着姜暖。
他玩味道:“是不是怕被顾淮左看见?”
见姜暖不说话。他又道:“你被他看见的还少了吗,差这一件?”
姜暖定睛,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我看不用聊了。”
“行,”他强压下怒火,忍着想掐死姜暖的冲动,怒极反笑,向她保证:“我不说了。”
后面院子里亮着灯,时而佣人走动,看见顾绝抓着姜暖的手腕,皆是目露惊讶,却又不敢多言。
院子里没种大树,花木多而不杂,绕过青灰色的回廊,走到平日里休息谈话的实木茶桌旁,里面灯火明亮,视野开阔,外面的人能一眼看到这里。
却隔着一段距离,北风呼啸吹得林木沙沙响,旁人是没法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的。
是以,姜暖也不怕他过分,大不了一起过分。
地面铺着红色复古样式的砖块,贴合整齐,屋顶上搭着实木横梁,爬满了蔷薇藤蔓,一到春夏便是花开灿烂,香气喜人。到冬日藤木枝叶暗绿发红,败落凋零了许多,覆上了厚实的白雪,静谧悠远。
顾绝没有入座,姜暖自然也没,两人各占一方。
雪还没停,伴随着冷风,气温估计在零下十度了。
男人迎着风雪,拢着掌心的火光点上一支香烟,就着烟头明灭的火光,定睛望向姜暖,也不着急开口,一口一口的抽着。
姜暖腿上穿着厚实的打底裤,但上身总归是冷的。她先开口:“你想说什么?”
顾绝玩味地盯着她,眼神比桌面凝固的冰、风中飘忽的雪还要寒冷黑暗,薄唇一挑:“给了你三年自由,你是连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语气不对,姜暖转身拔腿就走。
顾绝动作更快,将走到外面的她擒住,反手拖回来甩到了身后的墙壁上。墙面撞的她后背碎裂般的疼痛,墙上搭着的绿植花架纷纷震落在地上。
苍白细长的指间夹着的白色的烟卷从她脸上划过,金红的光点几乎要烫在她瞪大的眼球上了!姜暖嗅到呛鼻的烟草味,火光的热度,还有自己眨都不敢眨的眼皮。
他掐住姜暖,夹着烟的手轻轻地拍打在她脸上,目光专注显出诡异的深暗,“服从我吧。”
这种疯狂的情感从他眼中毫不保留的倾泻而出,是过往不曾有过的!他眼中只有自己,什么都没,仿佛要一口将自己吞了。
我是猎物吗。
姜暖看得心惊肉跳,愣了片刻稳住心神,冷冷的朝他说道,“为什么?”
“你不懂吗?”顾绝笑了笑,捏着她的脸,“就按照你猜想的意思去理解吧,没错,是你想的那样。”
胸口挂着的押襟跟随着心跳剧烈起伏,她沉默了许久,在男人偏执不能移开的目光中,确定了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