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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吃饭时,我哥已经气消了,又怕我不理他,趁着我跟娘说话的功夫给我夹了块鱼肉。

我没吭声,直接把鱼肉夹回到他碗里了。

我哥又给我夹了块藕片,我又给他夹了回去。

我娘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随口问了句:“怎么,吵嘴了?”

我跟我哥异口同声:“没有。”

我爹顾不上管我们,他忙着打探乔家一案的消息,连午饭都没回来吃。

晚饭时,我爹喝了些酒,看上去心情不大好,我娘问他打听到了什么,他只摇摇头:“问了好些人,什么都问不出来,看来是事情确实严重,都下了封口令了。”

我娘也有些唏嘘,安抚我爹:“人各有命,有些祸事,既然已经到了跟前,确实是躲也躲不过的。”

“唉。”我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事说出来,任谁也是不信的,他乔源怎能扯进这样的案子里,一家老小,十几口人命啊。”

我端着碗,有些犹豫,还没出声,我哥便踢了我一脚。

我瞪了他一眼,闭上了嘴。

这几日,我也没了出门的兴趣,每天只逗逗鸟,看看花,其余的时间全趴在书桌前研究我的话本。

乐琴给我端了杯茶:“小姐,乔公子的事不是有着落了么,你怎么还闷闷不乐?”

我把下巴靠在书上,叹了口气:“乐琴,你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难道不算淑女么?”

她小心翼翼:“小姐是那日去见世子碰壁了么?”

“你怎么知道的?”我奇了,一下子坐起身来,话本便掉到了地上。

乐琴俯身把话本捡起来:“小姐,这还用得着说么?全府都知道,老爷夫人也知道。”

啊?

我张大了嘴巴。

“小姐,不是有句话这么说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当什么局啊....

我掀开盖子喝了口茶:“你们根本啥也不知道。”

“谁说我们啥也不知道?”

城东开了家新的酒楼,听说胭脂鹅脯味道一绝,我哥为了给我赔礼,下了血本,把我带到这吃饭。

“呵呵。”我夹了一筷子鹅脯,味道果然不错,“你们知道啥?”

我哥笑嘻嘻:“不就是那个秦小姐惹了你,你想去找我妹婿告状嘛,可惜出师不利,连面也没见着。不过呢,你这想法我们全家都不反对,只要你别再管那乔永了。”

“跟乔永有什么关系?”我无言以对,又夹了一块卤煮豆腐,嫩嫩滑滑,口感上佳,不禁奇怪,“这家酒楼是谁开的?这后厨不是京城的吧,为何从未听说过?”

“我也有些奇怪。”我哥悄声说,“我上次跟木二来的时候,他说这厨师啊,估计以前是哪个王公贵族府上的,不然手艺怎能如此了得。”

我表示赞同,又想起了那件事:“岳霖远那边没有风声了?”

我哥摇了摇头,正欲说话,房间的门却突然被敲响了。

店小二带了一个抱着琵琶的歌女进来,笑着说:“客官,今儿您是赶上了,包厢的客官都送听曲儿。”

我哥皱了皱眉,抬手就想让人下去,我瞥见了那姑娘的脸,赶紧拽了他的袖子,使了个眼色。

第17章歌女现身

门又吱呀一声关上了。

那姑娘朝我们福了一福,便将抱着琵琶在我们的对面坐下,手刚抚上琴弦,便被我出声打断。

“你们花月楼的人不是都被抓起来了么?为何你会在这里唱曲儿?”

闻言,我哥看了我一眼,恍然大悟,还没等到人家回话,立马接着发问:“你就是乔永看上的那歌女?”

这女子瓜子脸,剪水瞳,长得本就楚楚可怜,见身份被识破,有些坐立不安,慌张地扫了我一眼,便立刻垂下了眼眸:“瞒不过公子小姐的慧眼,奴家当时入狱不久便与许多下人一同出狱,迫于生计,便来了此处卖唱。”

奇怪,丞相案盘根错节,牵扯较多,花月楼是京城第一青楼,来来往往鱼龙混杂,案子还没个水落石出,她怎么会这么轻易便被放了出来?

我哥与我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这女子又抬头看了我们一眼,见我们不说话,手指便又抚上琵琶。

“你知道乔永一家也被卷入了此案么?”

清脆的乐声戛然而止。

她依旧垂着头抱着琵琶,不发一言,只是右手有些微微颤抖。

我有些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反应,难道是为乔永伤心?

看来这两人确实情义深厚。

我心软了软,见她如受惊的兔子,看上去很是可怜,心里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便又开口宽慰她:“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案子总会水落石出的,到时候”

她倏地抬头,一双杏眼睁得又大又圆,双手不自觉抬起摆了摆,语气张皇失措:“与我无关!”

琵琶砰的落地,把我们惊了一惊,她又赶忙低下头扶起琵琶,站起身来:“既然客人无意听曲,奴家就此告退。”

“等等!”

我忍不住站起来拦住她:“你什么意思?”

她抱着琵琶,身子微微发抖,低垂着头,看着地面,隐隐有抽泣声:“奴家只是一介女子,求小姐放过奴家吧。”

好生奇怪,只不过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就是不放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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