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靠着沙发边,看她动作。
方芝终于选择了放弃,嘴巴一瘪,委委屈屈的:这个好紧。
陈念笑起来,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水,拧开了递回去。
方芝:哇,怎么到了你手里就这么容易!
陈念抬手,在方芝的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因为我力气大吧。
方芝喝水的动作顿住,一大口清凉的水冲进喉咙里,排山倒海,呛得她咳嗽起来。
陈念转身往办公的地方去了,只留下胳膊上那一点触感,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热乎乎的,带着微微的疼痛。
陈念没有在意她的咳嗽声,径直坐到了电脑前。
方芝得以尽情地让热度爬上脸,又悄悄地,落回去。
那我去找了。方芝道。
嗯。陈念的声音裹在键盘的敲击声里。
方芝去了洗手间,洗手间里干净白亮,耳机那么大的东西压根无处可藏。
方芝脑袋里放着自己上次在这里洗澡的画面,那个时候她还想了些有的没的,可惜出了门,陈念就急匆匆地跑了。
方芝打开了镜柜和洗手台下的抽屉,敷衍地看了看。
而后又慢吞吞地去了卧室,卧室的大床上被子叠得一丝不苟,床单也是整整齐齐。
方芝的手掌落到床单上,轻轻地抚过去,激起一丝涟漪。
她装模作样地检查了这床上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又去检查桌子和衣柜,顺手把阳台上的绿植浇了趟透水,这才出了卧室。
客厅的工作区里,
陈念还在啪啪地打字。
方芝盯着她的背影,发现她头发又长长了一点点,大概最近太忙了没空修,散下来落在宽松的衬衫上,显得落拓又浪漫。
方芝的身体蠢蠢欲动,她抿了抿唇,实在没忍住,几步过去,俯身手掌撑在了桌面上,虚虚地将陈念环住。
会不会在这里啊?方芝的眼睛四下里瞄,我那天用了会你电脑。
嗯。陈念打字的手停住了,空摆了那个姿势,盯着面前的屏幕。
屏幕上是一份策划书,倒的确是她要审核的工作内容,只是这策划写得挺好,不需要她看这么久,也不需要她提这么多的修改意见。
方芝往前探了探身子,有柔软蹭了蹭陈念的肩。
陈念下意识地闭紧了呼吸,于是那总让她心旌晃荡的独属于方芝的香味,也减缓了它的侵袭。
但下一秒,方芝的头发便滑到了她的脖子上。
痒,像虫子的啮咬,细微地攀爬,蹭过去又回来,反复几趟,感官直冲身下。
陈念的呼吸再稳不住,急促地呼出,又急促地吸进。
应该没在这儿。她开口来掩盖这混乱,我经常在这儿,没看到。
嗯。方芝终于收回了身体,我再在客厅找找。
嗯。陈念手掌滑下来,再没去敲键盘。
这房子就这么大点,方芝在其他陈念看不到的地方慢悠悠地折腾还说得过去,现在在陈念眼皮子底下,她只能把速度加快了许多。
桌面,抽屉,陈念虽然不至于强迫症,但屋子里到处整洁干净,东西分门别类,没有给方芝埋头苦干的机会。
眼看着借口的效用就到了尽头,方芝的脑袋里叮铃一声。
她在地毯上跪下身,去看沙发底,状若无意地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啊?陈念愣了愣,有味儿吗?
方芝:嗯,离得近了就闻到了。
陈念:喝了一点儿,苏总找我谈事。
方芝左手捏着枚小小的别针,在晦暗的角落,往自己的右手食指上轻而迅疾地划
下去:哎呦。
怎么了?陈念猛地站起了身。
方芝将别针扔到了沙发底,往出缩回身子:不知道被什么划破了。
陈念快步过来,方芝坐在地毯上,裙边自然上缩,是个漂亮诱人的姿势。
陈念却没注意她的姿势,她目标明确地捏住了方芝渗出一点点血的手指,眉头皱了起来:怎么搞的?
方芝脸红红的:刚才摸了一下,就被扎到了。
陈念侧身拉开茶几的抽屉,拿出瓶碘伏,捏着方芝手指的手没放,只另外一只手便完成了拧瓶盖,抽棉签,沾碘伏的动作。
吸足药水的棉签落到了方芝的伤口上,像被蜜蜂轻轻蛰了一下。
陈念的动作轻柔又迅速,方芝的那点血迹很快就没了,伤口被涂满药水,再没什么好处理的了。
陈念放开了她,指挥她:坐沙发上去,脚也上去。
方芝整个人窝进沙发里,陈念跪下身,打开手机手电筒,细细地照了遍沙发底。
她捏出了那根别针:怎么会有这东西?
不小心落的吧。方芝企图转移话题,苏总经常和你下班了还谈工作吗?
偶尔,有事不方便在公司说的时候。陈念简短地回答。
她看着那别针坐到了沙发上,和方芝隔着一人宽的距离。
我家没有别针。陈念道。
方芝:
谁家能没个别针剧组里这东西到处都是,戏服不合适了,这里别一别,那里收一收,小小的别针,好用的很。
即使在家里,这不也是针线盒里的常备物品。方芝上戏习惯了,包里都会揣几枚。
谁能想到,陈念家里竟然没有这东西。
方芝支棱着那根被药水染成褐色的手指,嘴里打了个绊,企图拉回刚才的话题:是不是关于天意的啊?最近天意应该是你们的工作重点。
陈念看着她,突然挑了挑眉。
哦她拖长声音,也不知道哦的什么,那枚别针被她握进了掌心里,因为这个啊。
方芝:????
陈念:以后不要搞到这种地步了,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我。
方芝心脏一紧,脊背不自觉地都挺直了:我没有想问什么,就,随便聊聊
嗯,天意的确是我们最近的工作重点。陈念看着她,不知道是酒劲上头,还是面前的人干的事让她上头,这会,她脑袋有些晕,理智长了翅膀,时不时就要飞走。
借着他这次的解约风波,给他树立正面形象。当然,这些都是虚的,最重要的还是作品。
他的时间表已经被排满了,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就是工作。重要时期,他的脑袋里只能剩下工作。
陈念微微偏了偏脑袋,看方芝垂眸时被长而翘的睫毛掩盖住的情绪。
今天到了公司,两句话都没说,就被扔到了经纪人那里去。
方芝的睫毛快速眨动,眼皮偷偷掀起,看了她一眼:他经纪人是谁啊?
燕子,很厉害。陈念道,扔给她我就不用管了。
方芝:哦。
陈念:本来给你准备的。
方芝顿住,陈念轻飘飘道:燕子和你肯定很合得来。
没有指责,只是突然说起了点,被放弃的好意。
方芝的愧疚往上直冒,冒得她眉头皱了起来,旖旎的心思全部消散,只想跪地道歉,请求陈念的原谅。
但陈念没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她话锋一转,连声音都带上了点若有似无的笑意:电视里有人手被扎破了,老自己含一下,或者被人拽过去,含一下,真是
她顿了顿,看着方芝,仿佛能望进她心里去:不太卫生啊。
方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