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喝吗?”乔意扭过头去问周慎。
周慎还没说话,学弟就说:“学长想喝什么自己决定就好了,为什么还要问别人?”
乔意歪了下脑袋,有些奇怪地看他。
他没有啊。
他明明就是问周慎要不要喝。
他还想点瓶果汁。
“是周慎哥不让学长喝吗?”
这句话郑铭也听出来不对劲了,连忙又拉住了学弟,“你特么说啥呢。”
“没说什么啊,我只是问一下,到这里来玩都没有什么自由的话,那有什么意思?”学弟冲着周慎挑了下眉。
周慎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穿了身西装,和这群年轻人完全格格不入,面容严肃得也和这地方完全格格不入。
周慎唇角绷成了一条直线,反过来问乔意:“我能喝吗?”
他说话声不小,学弟听见了。
乔意歪了歪脑袋,点点头。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
周慎已经开了酒。
他不喝酒,但开酒的姿势却很熟练,因为衣袖不太方便,还把袖口往上卷起来了一点,他往杯子里倒了点酒,抬起眼皮,看了眼这个包厢里的人。
周慎虽然很少和非工作上的人交际,但记忆很好。
那天他去包厢接乔意的时候,虽然只是扫过一眼,但他也记住了几张脸,本来都没想去记,但今天看见了,就全都想起来了。
全都是那天包厢里的那群人。
周慎垂下眼睑,手指在膝盖上敲了两下,“怎么都不玩了?”
他难得主动开口,一般这种场合他都是当透明人,他这人话本来就少,除去在生意场上的时候。
本来不敢说话的几个人闻言连忙举起摆在自己面前的酒杯,“玩玩玩!那个,我们敬您一杯!”
周慎掀起了眼皮,嗯了声。
不过没和他们碰杯,而是兀自把那杯酒喝了。
乔意屁股动了动,等他把酒杯放下来了,凑到他耳边:“你少喝点哦。”
周慎本来有点闷的心情,突然就变好了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
他看见这群人,就发现乔意确实生活在一个他完全不知道的环境里。
他以前对这些并不在意,现在,他说不上自己是不是在意,但心里会不舒服。
“不然你要是喝醉了,我抬不动你。”乔意想得很现实。
周慎确实比他重。
周慎:“……”
沉默两秒,周慎嗯了声。
其他人也只好把酒给喝了。
周慎看不上他们是正常的,但乔意看不上他们就不正常,乔意那样的人,哪来资格看不起他们。
同样的,他们现在看着乔意坐在周慎身边都觉得魔幻。
“不继续玩游戏吗?”学弟打破了大家的沉默,“乔意学长。”他又看向周慎:“周慎哥,要玩吗?”
“就我们刚刚玩的,传纸片,玩吗?”
学弟是真的不怕死,郑铭现在只想一头撞死,他都不敢去看周慎什么表情,只敢视线从乔意脸上匆匆掠过。
乔意有些疑惑地看着学弟,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传纸片是什么游戏了。
难怪桌子上有几张餐巾纸乱七八糟地放在那里。
周慎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传纸片是什么?
他还在思考,乔意就已经凑到他耳边给他解释:“传纸片就是两个人嘴巴中间夹一张纸,一个人一个人传下去,到哪个人那里掉了,那个人就输了。”
周慎眉头皱得更紧了。
所以乔意以前也会和他们玩这样的游戏吗?
周慎以前从来没觉得自己是真的和年轻人脱节的,每个人有每个人要做的事情,他从出生到现在,被赋予的使命就是继承周家,所以他的生活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娱乐。
但这一刻,他真的觉得,他似乎和乔意的生活脱节了。
这让他心底不悦。
“不过我们还是不要玩了,我不喜欢玩这个。”乔意又小声嘟囔着。
原身以前确实没和他们玩过这样的游戏。
听学弟这样说,郑铭很尴尬地笑了起来:“哈,哈哈,玩,玩吗?”
要死了啊,问周慎玩不玩这样的游戏,还不如让他们去死呢,除了乔意,谁敢和周慎传啊?
乔意摇了摇头,都没来得及说话,学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他身边来了,还蹲在了他身边,往他面前放了杯酒。
“学长不玩游戏吗?我可以排在学长前面。”
他一靠近,身上的烟味和酒味就特别浓郁,闻得乔意很不舒服,下意识就挪了挪屁股,往周慎那边靠了。
但他和周慎本来就靠得很近了,他坐得要比周慎外面一点,这么一挪,几乎快要坐到周慎腿上去,也不是几乎,已经半坐上去了。
周慎浑身一僵,垂着眼,越过乔意,和学弟对上了视线。
学弟察觉到了,朝他扬起下巴,笑了笑。
平心而论,学弟长得很不错,人也白,还有酒窝,穿着白衬衫,也显得很清纯。
但他那样笑起来的时候,完全不像乔意那样,可爱,眼神干净又明亮。
周慎的视线从他的脸上落到了他的衣服上。
全场就学弟和乔意穿着一样的白衬衫,虽然款式不一样,乔意那一件是那天在商场买的,周慎看着乔意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