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 / 2)

<h1>第66节</h1>

“不让人接近?夫人还在屋里!”留夷眉头一皱,就要挣脱他的手往回走,“我要去守着夫人。”

江见杞无奈拦住她:“你就别去刺激他了,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会,夫人还没醒,他也是心里着急。”

留夷脚步一顿,语气沉沉:“是不是必须要那味药材?那我现在就去抢回来!”

江见杞惊讶:“你不是说被人采走了吗?你知道是谁采的?”

留夷点头,语气波澜不兴:“是夫人的远房表舅,曾在夫人娘家做过府医,也是夫人的先生。他的未婚妻生了重病,正需要那一味药材。他的未婚妻也曾是夫人的教学先生。”

“啊?”江见杞被这一串关系绕晕了,“都是夫人的亲戚和先生?这……不好吧,那位女先生病得严不严重?”

留夷踌躇:“想来应该挺严重的。那该如何?夫人缺那味药。”

江见杞叹气:“你若去抢了,岂不是让那两位先生白白怨恨夫人?夫人若是醒来也会良心不安。你做事还是欠考虑了。”

留夷沉默着没有反驳,旁边突然插入一道声音:“没用的,那味药已经不管用了。留夷姑娘不必去了,不过你说的那位可是徐飞舟徐先生?”

江见杞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原来是巫医,正求证似的看着留夷。

留夷面不改色地颔首,追问道:“您说不管用是什么意思?”

巫医摇摇头:“大概是我医术浅陋,本以为夫人退热就好,可如今夫人已经退了热,却一直未醒,我也不知这种情况该如何是好。为今之计,只有等而已。”

“徐飞舟在哪里?”巫医又问,“为何不将他请过来,或许他有办法也不一定。再者他毕竟是夫人的表舅,夫人伤重,请他来看一看也是应该的。”

留夷打定主意便走:“我这就去将人请回来。”

江见杞在后面“哎”了几声,也没把人拦住,埋怨道:“她才刚从雪山回来,还不曾歇息呢。”

巫医背着手悠悠道:“你这时就该追上去和她一道去,路上也有个相互照应。”

江见杞一听这话,觉得颇有道理,立马追了上去:“留夷等等,我与你一起去!”

将军府的主院内十分安静,仿佛与外界隔绝,草叶渐萎,树叶枯黄落地,但无人敢进去打扫。这已然成了禁地,除了将军和巫医,甚至没有人敢接近。

巫医在院外站了一会,程让便走了出来,看见他淡淡地点了下头:“华老先生您这时候不必过来,等阿沅醒了我再让人过去请您。”

巫医心头如海浪翻涌,将军莫不是出毛病了?连他都不让进去了?

他试探道:“我过来为夫人诊脉看看情况,夫人既然退了热,想必再不久就该醒了。”

“嗯,快醒了。”程让的语气笃定中带了丝愉悦,嘴角甚至勾起个浅淡的笑,态度堪称和善,却生生将巫医吓得感觉颈后一阵冷风。

将军如今这状态竟像是陷入迷幻了,他作为行医几十年的大夫都不敢保证夫人快醒了,为何将军这般笃定?

他心里正惊诧着,院内忽然传出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还未回过神来,他就见眼前的将军如一阵风般刮了进去,瞬间不见踪影。

夫人……这是醒了?

他后知后觉反应出这个事实,顿时一喜,就要跟着进去时,却又迟疑地止了脚步,将军现在怕是并不想看见他。

阿沅迷迷糊糊醒来时随手一挥,就听一阵噼里啪啦乱响,惊得她一下子坐起身来。床边地上一个四分五裂的花瓶昭示着她的“罪责”,她瞪大眼睛无言,谁把花瓶摆她床上,有毛病?

她懵懵地看着那堆碎瓷片,又听见有人砸门而入,对,就是砸门。程让进来后,她看过去,发现他身后那两扇门板被摧残得阖都阖不上。

“阿沅,你觉得怎么样?”程让几步冲到床边,手轻颤着摸上她的脸颊,触感温热,他有些语无伦次,“你终于醒了,疼不疼?饿不饿?阿沅,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阿沅圆圆的眼睛里仍旧一片懵懂,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突然语出惊人:“我孩子呢?”

程让一懵,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孩子?”

阿沅指着小腹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啊!她不见了!我肚子不见了!”

她说的煞有介事,脸上神情带着惊讶与恐慌,程让迟疑地伸出两根手指头:“这是几?”

他也就离开兴阳城十日,出发前阿沅也没诊出有孕啊,难道,阿沅记忆混乱了?他皱着眉头在心里思索,明明那男人说不会有问题的。

阿沅抱着肚子继续惊恐脸:“我两个孩子都没了!”

她嘴一扁,眼眶瞬间便红了,眼看着眼泪就要溢出眼眶,程让顿时手忙脚乱,一手安抚地拍她背,一手给她擦眼泪:“别哭啊,孩子、孩子……那个孩子已经生下来了!”

“那你抱来给我看看。”阿沅揉了揉自己眼睛,一双滟滟秋波盯着他道,“生下来多久了?”

程让低头不敢看他,脑子里疯狂地思索,到底是自己出毛病了还是阿沅出毛病了,这会他去哪里找孩子,还是两个!

阿沅继续扁嘴:“你怎么不去抱?”

程让坐着没动,抱着安慰她道:“不急,你现在刚醒,哪有精力看孩子。乖,要不要再睡一会?”

她突然挣开他的怀抱,指着地上那堆瓷片道:“你看那是不是我的孩子?不然的话,为什么会躺在我的床上?”

程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脑子里堪称一团浆糊,阿沅这是记忆错乱导致的……失心疯?

“那是花瓶啊……”他犹豫着说出口,眼睛紧紧盯着她的神色变化。却见阿沅淡定地点点头:“哦,是花瓶啊,你把花瓶放我床上干什么?”

这走向越来越不对,程让小心答道:“我想着你一醒过来,手一动花瓶就会掉在地上,那我就知道你醒了。”

阿沅舔了舔唇瓣,这真的是她第一次体会到“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滋味,心脏那会一阵剧烈抽动,到现在还没恢复,腹上刀口还隐隐抽痛。真是气得想打人。

“你说我生了孩子,孩子呢?”她随意靠在床头,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瞎编。

程让后知后觉,阿沅这是在耍脾气?因为他把花瓶放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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