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裴律现在很痛快,非常痛快,他知道江恕最膈应什么,但他偏要让这个男人难堪,偏要让这个男人觉得屈辱。
你的情人不爱你,他虽然就在你的身边,但他的心是不属于你的,他拥有过一段罗曼蒂克的恋爱史,甚至心里还可能一直想着那个曾经给过他无比浪漫和宠爱的男人。
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明明是两个人的欢愉,却有第三个男人永远隔在中间。
不出裴律所料,江恕心里立马涌起一阵阵羞辱和愤怒,怒火在心坎里越烧越旺。
他看着周济慈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几乎想立刻大声质问他,质问他心里到底还有谁?到底有没有把自己想象成另外一个男人?
江恕想起三年前他的新婚夜里,喝醉酒的裴律在他床上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学长”,那是他人生最耻辱的时刻。
万一周济慈也把他想象成另一个男人……
不,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江恕死死地盯着周济慈的脸,无意识地轻咬着牙,本能的恶毒让他催生出许多阴暗的念头。
陆展眉完全没有在乎自己表哥的失态,他睁大眼,一脸好奇地问道:“希尔德是济慈的前男友吗?”
裴律一脸天真和向往:“是啊,希尔德和学长当时真的非常相爱呢,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登对的一对爱人,说是真爱也不为过。”
希尔德是个德国人,他出身高贵,祖上甚至有德皇血统,他做什么都力图做到最好,从小到大都狂妄到不可一世的地步。
他身上拥有头狼一样的气质,骄傲又自负,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狂妄地想征服世界。
如果是在封建社会,他绝对会成为腓特烈那样独裁专断的皇帝。
希尔德刚来学校的第一天就和学院当时的“土皇帝”杠上来,因为他觉得他才该是“皇帝”,他那双森冷的绿瞳冷冷地俯视,肆无忌惮地嘲讽那个英国人:“别在我面前装相,如果不是有美国人,你们这群英国佬现在都该说德语。”
他简直把英国人的脸皮都撕下来踩在脚下,他那样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却偏偏对自己的男朋友极尽柔情。
裴律不知道他俩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但从他遇到学长的那一刻起,这个黄毛就从未离开过学长半步,他们形影不离,跟连体婴一样。
学长去上课,他跟着;学长去社团,他跟着,学长去厕所,他也跟着,甚至在剧院后台他都敢肆无忌惮地把门关上,简直没有羞耻心。
如果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希尔德是学长的正牌男友,学校的保安都要把他当成性骚扰者和变态跟踪狂给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