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温热的触感,让他心里微微一动。
正好这时,隆怀里的男孩悠悠转醒,他迟钝地转动眼珠,像是在疑惑自己在哪里。
隆的心立马提起来:该死,怎么醒过来了?
他带这生病的小崽子没日没夜地躲了三天三夜,好容易才躲开那些警察,可不能前功尽弃。
但男孩睁眼后却没有哭闹,他只是乖巧地把脑袋靠在隆的胸膛上,眼神一片宁静,甚至透出些许呆气。
隆眉头微皱:正常孩子知道自己被绑架后会那么镇定吗?
等等,傅庭雪好像说过这孩子是个哑巴,但哑巴也不至于被陌生人绑走都不哭吧?
他隐约觉得这小崽子应该有哪里不对劲,但在外人眼里,火车上有这样不哭不闹的小孩子真是谢天谢地,至少不会影响他们的睡眠。
女乘客从包里摸出几颗奶糖塞在孩子的手心:“真漂亮,怎么会那么漂亮呢,他妈妈一定是个大美人。”
男孩的眉眼出奇的清秀漂亮,他肌肤很白,但不是西方人那种沉重不透明的白,而是凝脂般的质感,温暖细腻。
因为发烧,他脸上还留着一抹淡淡的绯红,非常可爱。
隆确实长相英俊,但和这孩子比起来,就显得粗狂了。
他叹气道:“他妈妈是个中国人,因为生病过世了,我打算把他带回伦敦生活。”
女乘客听后更是怜爱不已,还主动帮隆抱了一会儿。
列车逐渐驶离东北边境,来到俄罗斯境内,它穿行在东西伯利亚的红枫林中,像一条黑色的长蛇。
那时大概是千禧年,苏联虽然已经解体几年了,隆还是能在看到不少列宁像,但早已布满青苔和锈迹。
只可惜雕像还在,那个钢铁巨人的时代却永远过去了。
……至少单向透明的时期过去了。
当然,隆也没有幸灾乐祸地想嘲笑这个国家的意思,因为他母国政府到底谁说了算都是个问题,英国内阁还是美国总统?
隆轻扯嘴角,嘲讽地笑。
等到要吃晚饭时,隆清点了一下自己还剩的现金,发现钱已经不剩多少了,省着点用,勉强能撑到回到英国。
隆看向面色苍白消瘦的男孩,咬牙买了一杯热牛奶、一块干面包和两个鸡蛋,火车上的食物贵得令人咂舌,通常比超市贵上五倍不止。
见男孩不吃,隆把他抱在膝盖上,皱眉一勺一勺地喂给他。
在乘客们看不到的地方,他凑到男孩身边低声道:“你乖一点,回伦敦后,我给你买草莓。”
男孩喜欢草莓也是他在傅庭雪那里听说的,傅庭雪在他和爸爸面前表现得简直像个儿控,没想到都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