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称呼,孟长鹤和赵楠对视一眼,严重笑意隐隐,一副藏了不少秘密的样子。
被孟长鹤这么一调戏,刚才站在门外不敢进来的纠结也烟消云散了。
“我来找老板。”
自打从陆执寅的团队出来,苏曼每次见他都是规规矩矩的叫声陆律师,回到团队了,倒是向往常那样,不自觉地叫“老板”
“里面呢。”赵楠指了指里面。
敲门进去后,陆执寅正靠着落地窗打电话,见进来的是苏曼,他的话音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眼神转过,说了句:“暂时先这样安排。”
“我有事找你。”
陆执寅挂了电话,手机随手放在一旁,示意苏曼坐下:“什么事?”
明明心里堵着一堆事儿,可对上陆执寅那云淡风轻的语气,她张了张嘴,到底要从哪里开始问?
陆执寅似乎并不着急,依旧静静地看着她,仿佛有无限的耐心。
在那一瞬间,苏曼突然不想问了。
陆执寅是如何从当初风度朗朗,谦逊温和的性格,变成如今这样思虑深重,刻薄冷漠的,她明明有很多其他办法得到这个答案。
只要她有同样的耐心,愿意去了解他。
“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她转开话题,语气也随之变淡,“我刚进来的时候,看见陈彦松了了,他说想要采访我,不过被沈樱接了去。”
陆执寅不仅工作上变态到吹毛求疵,也相当爱惜自己的羽毛。
他提醒苏曼:“在案子没盖棺定调前不要随便对外发生,如果被人曲解了字面意思,我们的工作很容易陷入被动。”
“现在舆论裹挟司法的现象时有发生,尤其是这种有很大社会影响力的案子,说的不好容易遭反噬。”
苏曼了然,点头,声音柔和道:“你放心,我会注意的。还有你说过的话,我都会记住。”
她说的自然,陆执寅的表情却有一丝丝的不自然,他清了清嗓子,眼神别开。
“怎么了?”苏曼疑惑地看着他。
陆执寅没说话,翻着手里的文件,看了好几秒,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你今天,有点不太对劲。”
苏曼低头左右看了看,“哪不对劲啊?”
陆执寅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意,声音也不自觉地放缓,小声,像是在嘀咕:“怎么今天对我敌意,好像没那么重了,愿意听我的意见。”
苏曼额角顿时挂上黑线,有点无地自容,之前两人闹得不开心,苏曼认定陆执寅是个见钱眼开,无利不开张的黑心律师,他说什么,她都觉得他居心不良。
现在心态稍微放的端正一点,倒显得自己不正常起来了。
她觉得陆执寅小小声说话的样子,居然还有一丝可爱起来。
这次的聊天气氛,真是破天荒的好,一个不怼,一个不唱反调。
陆执寅也看似心情不错,“中午一起吃饭。”
这句命令般的话刚说完,苏曼就觉得刚才自己肯定是看走眼了。
正要拒绝。
结果下一秒,陆执寅的音调降低了几度,加了一句:“好吗?”
苏曼瞄他一眼,却见陆执寅并没有在看他,而是看着眼前的文件。
不知道为什么,她知道,陆执寅如果耳朵会动的话,此刻一定是在竖着等她的回复。
“我......”
话音被一阵手机震动声打断,苏曼立刻低下头,拿起一旁的手机。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苏曼的刚才还满脸轻快的表情,很快消失。
“先让大家冷静下来,不要引起更多的冲突。”
“怎么了?”
苏曼边扶额,边回短信,皱着的眉头,显示出事情的棘手。
“还是那帮租客,又跟房东闹了起来。”
“房东 让他们今天晚上12点前必须全部搬离,不然就断水断电断气。”
陆执寅听完她的话,并没有露出什么棘手难办的表情。
“现场是什么情况?”
苏曼在群里一边让大家不要激动,一边还要跟陆执寅说话:“已经报警了,但警察说断水断电这事不归他们管,只要现场没有暴力冲突,他们不会出手干预租客和房东之间的事情。”
“好像记者也去了,房东说只要他们离开大楼一步,他就让人把东西收拾出来,换锁。”
“现在都在坚持,那些租客今天连班都不敢上,生怕回来就被房东扫地出门。”
说到这儿,苏曼内心忍不住骂一句:这事明明是蜗居引起来的,现在公司高层躲得跟个缩头乌龟似的,只让受害者走法律途径。
法院又不是马路边的小吃摊,说去就去,说开始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