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他刚跟柏昌意聊熟了点,就开始打听这边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柏昌意推荐了几个博物馆,祝文嘉摆手:“不是这种地方,我说的是那种成年人——”“祝文嘉。”庭霜打断道,“从现在开始,我这里只报销你去餐馆、超市、博物馆、书店、游泳馆、健身房等场所的正常花费,你愿意报个班去学点什么,我也给你交钱。至于其他的,你就别想了。”
祝文嘉扭头对柏昌意说:“柏哥,你看我哥,他虐待我,你得管管他。”
柏昌意想笑,但是忍住了:“这事我管不了,我卡在他那儿。”
原来不是嫂子当家。
祝文嘉只能暂时偃旗息鼓。
晚上到了家,庭霜给祝文嘉收拾了一间卧室出来。
“我跟你说说要注意的事。”庭霜说,“你别像之前在我家那么随便。”
祝文嘉瘫在床上玩手机:“我现在就是小白菜,寄人篱下,哥不疼嫂子不爱。”
“真哥不疼嫂子不爱,我就把你扔在餐馆后厨洗盘子了。”庭霜把祝文嘉揪起来,“你认真听我说。你的浴室就在你卧室隔壁,这俩地方是你的,没人进来,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其他地方,除了我们卧室,你也都能去,但是得穿好衣服,不许衣衫不整地在你嫂子面前晃悠。我的东西你随便用,但是你嫂子的东西都不许乱动,还有,你嫂子有事的时候也不许吵。噢,对了,家里不许带一切包括但不限于人在内的动物进来,也不许乱给狗喂吃的。尽量别熬夜,起晚了没人给你做饭。到了睡觉时间家里就断网,别想着半夜打游戏。”
“你们家规矩怎么这么多啊。”祝文嘉说,“住你们家跟住和尚庙里似的。”
“我也没求你住。”庭霜看了一圈卧室,应该没缺什么东西了,“我这几天要考试,陪不了你,你安分点。”
接下来几天祝文嘉确实比较安分,也不是他自己想安分,主要是没钱,就连在家打个游戏他哥都不给他充钱。
而且他发现他哥定的那些规矩真的不是说说而已。有天早上起来,他还没睡醒,所以也没注意,穿着内裤就去厨房倒咖啡了,结果正好撞上准备出门的柏昌意。
柏昌意倒是跟平时一样,跟他点了一下头就出门了。可等柏昌意一走,庭霜立马扣了他一半的零用钱。
祝文嘉的瞌睡一下子全醒了,抗议道:“这也扣太多了吧?”
庭霜连考了两天试,暴躁得很:“不多。你这么调戏你嫂子,我没把你打一顿都算便宜你。快回卧室把衣服给我穿上再出来。”
祝文嘉被这么治了几周以后,竟然也适应了,渐渐开始过上了(他从前认为惨无人道的)规规矩矩、早睡早起的生活。他日常出入的场所由夜店和红灯区变为博物馆和网球场,由于实在没钱,夜里还断网,他连游戏也提不起兴趣打了,后来甚至还时不时地翻翻柏昌意给庭霜订的英文科技杂志和天文杂志——至少看这些杂志不用花钱,也不用网。
已经到了秋假,庭霜考完试之后就一直在家里梳理和总结他的知识体系。一个专业背后的知识体系是庞大而复杂的,不可能一两天就全部搞定,何况他不止要整理他的专业知识体系,他要整理的是他整个人拥有的全部知识的体系。
他要借此了解和审视他自己。
这是他最近想明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