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啊怎么不能谈?你问你哪里让我不舒服,好,我告诉你,你哪里都让我不舒服。”庭霜越想越气,这两天装作若无其事,把他给憋坏了,“现在我就不舒服,这几天我都不舒服,只要跟你待在一起我就不舒服。”
这话没法往下谈。
庭霜还在发泄情绪,他气昏了头,口无遮拦,专拣难听的说。
柏昌意一直安静听着,没有打断。
等到庭霜的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渐渐消了气,停下嘴,才意识到不对。
柏昌意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倒也不像生气了。
“我刚刚……”庭霜想说,刚才说的那些话他都没过脑子,可又拉不下脸。
柏昌意等了一分钟,见庭霜没有要继续说话的意思,才说:“现在我们能谈具体问题了么。”
许久,庭霜闷声说:“……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柏昌意说,“那我们今晚在干什么。”
庭霜不说话。
他也不知道今晚是在干什么,如果要装没事,就应该装到底,索性一点不满都别表现出来,如果实在憋不住,就应该放下那点狗屁自尊,和盘托出。
可两种他都做不到。
终于,他在柏昌意眼底看到了一丝疲色。
“Ting,我明天要出差。”柏昌意看了一眼表,站起身,“今晚我住酒店。”
柏昌意的疲惫把庭霜狠狠扎了一下。
忽然,一句话像蛇一样再次钻进他耳朵里。
“庭霜,就你这个脾气,谁能受得了?我是习惯了,他呢?他能受得了?他今天受得了,过俩月你再看看?”
那条蛇吐着信子,重复着那句话。
庭霜木然地站在沙发边,听着开、关门声逐一地响起,然后一个人在地板上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