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渺从回来后就一直在家里养伤,她伤得不重,在医院那半个月已经养得差不多了,那天虽然故意压疼了伤口,但不至于伤到,养了两天就差不多了。
案子没结束,她原是想回商奇和吴曼曼那边,乔泽让她先养着伤,不让她回去,案子的事也没再和她聊起,她不知道现在到底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乔泽最近都在忙,特别忙,每天早出晚归的,她没醒来他已经出去,她睡着时他才回来。
很多时候她只是在睡得迷迷糊糊时才隐约感觉到他的存在,他习惯搂着她入睡,她也习惯了他的胸膛,只是好几天说不上一句话,她闷得有些难受,她以为她掩饰得很好,但在徐迦沿面前还是漏了馅。
他约她吃饭。
那天游轮上她故意压伤脚,他着急带她去医院,把她带离了是非地,没影响到乔泽后来的行动,路渺是感激他的,而且他是她哥哥,因此他约她吃饭时,她给乔泽打了电话,告诉他徐迦沿约她吃饭,她想出去。
她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他误会,提前和他报备一下。
乔泽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只给了她两个字:“去吧。”
叮嘱她注意安全,早点回来,便没再说什么。
她有些失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总感觉黄常被捕后,乔泽对她有些冷淡。
因为这份小失落,她的情绪在徐迦沿面前没掩饰好,徐迦沿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直问她是不是和乔泽出问题了。
路渺摇头不肯说,只说没事。
徐迦沿看她处处帮乔泽说话,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咚”一声搁下酒杯:“前一阵乔泽找过我。”
路渺讶异看他,她不知道这个事。
“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徐迦沿问。
路渺摇摇头:“他怎么说啊?”
“他说他和你只是各取所需。”徐迦沿眼睛定定看她,“是这样吗,渺渺?”
路渺不知道乔泽是什么情况下说出这句话,也就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她不好表态,抿着唇没说话,默默端过酒杯,抿了一小口。
徐迦沿对她这种消极不说话的态度特别没有办法,她不想说话,他逼不出她半个字,也逼不出她的态度。
他闭了闭眼睛,压下脾气,拎过酒瓶,给自己满了一杯,大大地灌了口:“你知道他最近和黄佳吟打得火热,同进同出吗?”
路渺抬眸看他。
“不知道,是吧?”徐迦沿搁下酒杯,“你到底看上他什么?”
她垂下了眼睑:“我喜欢他。”
徐迦沿扯了扯嘴角:“那你知道他在调查你吗?”
她的视线再次落在了他脸上,带着讶异。
“他找我,找芊芊,找张起……甚至是更多人,在打探你的底细。你知道吗?”他问。
路渺茫然地摇摇头,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调查她,她有什么事都会和他说的。
“渺渺,如果他是值得托付的男人,你要和他在一起,我祝福你。”
“可是他现在这样,你还要执意跟着他?”
路渺没办法回答他,她现在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是徐迦沿的一面之词,哪怕乔泽是真的和黄佳吟打得火热,她更倾向于相信,他是为了工作。她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她比较在意的是,乔泽在调查她,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调查她,但是没有弄清楚前她不会去胡乱评判什么。
“我会考虑清楚的。”沉默半晌,她只能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我。”
软绵的话语让徐迦沿特别无力,她的性子他是了解的,确实不能逼迫她什么。
“考虑清楚了给我答案。”他说。
路渺点头,一顿饭吃得有些索然无味。
她第二天约了姚玲玲吃饭,席上旁敲侧击地问她,乔泽最近是不是找她聊过她的事。
姚玲玲对她没什么心机,把乔泽问她的话一股脑儿全说了,还直夸乔泽对她好,关心她。
经过肖湛受伤那次,姚玲玲是知道她和乔泽的事的。
许多在姚玲玲看来好的问题,都是在打探。
饭后路渺也给以前的一些老师同学和同事打了电话,同样是旁敲侧击地问,最近是不是有人在打听她的情况,答案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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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泽确实在暗中调查她。
挂完电话后,路渺手心有些凉,心里也沉沉的,像被什么压着似的有些难受,也有些慌,她不知道乔泽为什么要调查她,也不知道他在怀疑她什么,他从不会无缘无故地做没意义的事。
她想到了遇到路小成的两次,想到了最近,他一直让她在家养伤,可她的伤明明已经好了的。
他不相信她吧,她想。
路渺有些难受,想知道为什么,可最近她和他几乎连说上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开着车,有些漫无目的,等回过神时,她的车子已经在他所在的索飞集团楼下。
她想上去找他,又担心她冒然的出现影响了他的计划,导致出现变数,一个人闷坐在车里没动。
乔泽先发现的她。
他本来在忙,端水杯喝水时习惯性看了眼手表,因着她待在黄常那儿,他担心她出意外,不知不觉间养成了随时查看她行踪的习惯,这一眼便看到了表盘上的黑点,位置离他很近。
他抬头看了眼窗户,搁下水杯,站起身,走到窗前,掀开窗帘往下看,很快看到了停靠在别人门店下的熟悉车子。
那是他留给她开的车,乔泽一眼就认出了那车,也看到了车里的人,动也不动地坐在那儿。
夕阳穿过车窗落在她身上,衬得身影孤单落寞。
他放下窗帘,转身下楼。
她出神得厉害,整个脸都是放空的,没发现他的靠近。
乔泽弯身敲了敲她车窗。
路渺扭头,慢吞吞的,神色看着有些茫然,看到他时眼神终于慢慢有了焦距,伴随而来的是一丝浅浅的不自在。
她摇下了车窗。
“怎么不上去?”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