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开学我不要你觉得
抹好生发剂戴好浴帽的幸北,终究无法忍受独自一人怀揣着如此大的愧疚和秘密,把和裴鹤的三生三世缘给另外三人讲了。
“所以你们第一次见面,你把他打晕扒光,扔到杂物间三天三夜,他还是被清洁工发现送到医院。你们第二次有交集,是他从徐愿与口中听说你污蔑他丢下了你。你们第三次见面,好家伙,你直接闯进人家浴室把人看光了,还引着他在整个楼层遛了一圈,全楼范围社死。”
唐濯的总结很到位。幸北虽然觉得他这段叙述听上去哪哪都不对,里面那个“你”听起来渣得难以置信,但是她想了半天,愣是没挑出毛病。
这些听上去渣得难以置信的垃圾事,真的都是她做的。
幸北颓然倒在床上。
“他还有可能原谅我吗?”
“原谅你?!”翟洪广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一样夸张惊呼,“我不是在做梦吧亲爱的?哦,我知道了,不是我在做梦,是你在做梦。”
幸北垂头,可怜巴巴:“对不起,是我想太多了。”
“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啦。”唐濯温柔地微笑,“这要是我的话,只要你愿意轰动全校地追我四年,每天大张旗鼓给我送爱心便当,被我拒绝八百回还不放弃,那么我最后可能会勉强原谅你,给你一个八抬大轿娶我的机会。”
另外三人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幸北:“我成为变态之后还要兼职舔狗么。”
唐濯耸肩:“呐,看了就要负责啊。”
幸北不服:“你们不也看了?”
三人想起辣眼睛那一幕:“……”
龚呈竖起手掌摆出个抗拒的动作:“我们不一样。我们是男的。”
“我也是。”幸北立即抛弃节操,“我里面是个男的,我的心理医生可以证明。”
“靠,你哪来的心理医生。”
“靠,我也想知道。”
幸北思索了一秒,“不对啊,之所以有这些乌龙,还不是学校搞出的鬼,给我安个什么莫须有的性别和莫须有的心理医生!”
“其实也不全是,”龚呈严谨推理,“之所以有这些事,根本原因是你运气太臭。”
唐濯点头附和:“智脑普及一千年来从未出过差错,直到遇到你,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说起来幸北你还得给智脑付精神损失费。”
幸北:“……它一个莫得感情的ai哪有精神,我比较需要精神损失费。”
“啊?我还以为裴鹤更需要。”翟洪广把幸北短暂淡忘的烦恼找了回来。
幸北一秒泛起丧气。
翟洪广:“不然你发校内匿名墙吧,就这么写……‘昨天在男寝室里洗澡被我看了并且带到走廊给所有人看了的同学,对不起,我虽然外面是女的,但我里面是个男的,我真的不是变态,追着你跑是因为想道歉不是因为想猥亵,你要是还生气,我可以让你看回来。’……怎样?是不是特别有诚意?”
幸北:“听起来更变态了。”
翟洪广挺起胸膛:“明显很有诚意啊,是你没文化,体会不到这段话的妙处。”
幸北木着脸转头看向天花板,并没有力气在此时和翟洪广争执。
“别太担心了,”龚呈于心不忍地安慰她,“都是同学,又不是仇人,他总有一天会原谅你的。”
幸北从床上坐起身,紧张地看着他:“你真这么觉得?”
“我真这么觉得。”
幸北黯然躺倒在床:“我完了。看来他一辈子不会原谅我了。”
龚呈:……一整天都被幸北层出不穷的倒霉姿势持续占据心神,差点忘记他现在已经是个人形毒奶。
第二天,幸北起床时看到已经长成史乔同款寸头的头发,微微松了口气。
第一天上学,头上能有头发,真开心哇。
幸北悲哀地发现一天之内她对生活的要求已经低到令人发指。
这人没了天赋,连腰板都挺不直了呢。
幸北起得晚,没时间去食堂,随手拿了只营养液,来到教室,撞上同样挺不直腰板的唐濯和翟洪广。
“你们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个纵欲过度的样子?难道男生寝室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规矩?
唐濯摆了摆手,坐到座位默默吸营养液去了。
“他怎么了?”
“哑了。”翟洪广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昨天说了太多话,今天一早嗓子发炎出不了声音,所以人显得有点废,你别理他,他自己会好的。”
默默吃饭的唐濯投过来一个无神的眼神,表示认可翟洪广的话。
“那你怎么了?”幸北从未见过翟洪广如此颓废的样子。
翟洪广虚弱地看着她:“我是累的。”
“昨天走了太多路,回去就废了,现在还缓不过来。”
说着递给她一支营养液,眼神柔弱无辜:“帮我拧一下。”
幸北:……这画风就有点辣眼睛。
幸北还是默默帮这朵昨天刚问世的娇花拧开了营养液。
上课铃很快就响了。
“怎么没看到龚呈?”
两个男生摊了摊手。幸北给龚呈发了条信息,就把光脑放在一边上课了。
幸好第一节课是网课视频自学,内容是介绍学校的课程和学分制度。直到下课,龚呈才满头是汗地出现,塌着腰板,幸北从未见过龚呈如此颓废的样子。
“你怎么了?”幸北觉得自己也要变成复读机了。
龚呈一屁股坐下,从兜里掏出一支电子笔,凑到嘴边刚想咬掉盖子,看清手里的东西后骂了一声,暴躁地丢掉。
幸北:……这是出门想带营养液结果拿错了?
龚呈看着她,表情严肃:“我迷路了。”
幸北:忍住不笑。
唐濯好奇地看过来,眼神落在他手腕上。
翟洪广翻译:“为什么不导航?”
龚呈有点气弱:“我从来不导航。”
“一般我随便走都是对的,而且比导航快,路上人也少。”
幸北三人:忍住不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龚呈表情绝望地撑着额头:“后来我一路走到了隔壁天赋者军团,差点被当成间谍抓起来,他们不相信我是学生,因为宿舍区离他们很远,路还特别难走,中间有无数道关卡……最后还是我监护人过来作证才放人。”
幸北:“哈哈哈哈哈哈哈……”
翟洪广:“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濯:“……”并不能发出声音但是抱着肚子弯下了腰。
龚呈搓了搓脸,抬起头看向幸北:“你头发长出来了?”龚呈皱起眉,伸出手碰了碰,“怎么这么短。”
幸北满不在意:“有就不错了。”
一回头,幸北看见龚呈的眼神,一脸惊讶:“不是吧?你那什么表情?心疼?”
龚呈没否认,稍抿了下唇:“其实你昨天的头发,我帮你收着了。”应该能接回去。
幸北:“?收着干嘛?你变态?或许你还给它们取了名字吗?”
龚呈:“……”
幸北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龚呈的肩膀:“有些东西,没了就是没了,回不来就是回不来。它们长在我头上时,我会好好爱它们,但它们掉了,那就和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人要向前看,嗯?”
龚呈脑中闪过黑夜里惊鸿一瞥的松鼠尾巴,又看着面前挂着国宝黑眼圈顶着和尚还俗头,鬼话连篇却莫名意气风发的人,轻轻笑了下:“嗯,向前看。”
……
向前看的四人不到半小时就又一次遭到了生活的毒打。
训练场上,四个a级念力的新生一上来就被教官重点关照。
作为预科班第一名,幸北首先被点名上来挨揍。
第一波,教官挑了个班级中游的男生和幸北对打。
男生比幸北多训练了几个月,但是也没厉害太多,幸北很快抓住他的破绽,云淡风轻地一扭身——
脚踩到一颗小到几乎看不到的石子,就是那么寸地,绊倒了。
全场哄笑中,教官黑着脸骂幸北:“平地摔跤,下盘不稳!”
第二波,幸北被拎出来表演“履历上写着十分擅长”的射击。
幸北:脱靶。
教官脸更黑了,甚至觉得幸北在耍他。
第三波,幸北被罚三百个蹲起二十个俯卧撑五圈蛙跳。
虽然蛙跳摔得鼻青脸肿,原地蹲起的时候差点被隔壁连飞过来的一只莫名的臭鞋砸中脑袋,但是幸北还是要庆幸,她实实在在锻炼出来的体能还在。
然后她便围观到了体能不再的翟洪广花式悲剧。
翟洪广给大家表演了活生生的身娇体软风吹就倒,一个牛高马大的壮汉,就跟纸糊的一样,穿根线就能放风筝。
教官看了翟洪广的表现,有对比才有伤害,瞬间就不生幸北的气了,对着翟洪广怒发冲冠:“腰挺起来,一个军校生站没站样!”
翟洪广气喘如牛:“教官,我真的没力气了!”
教官看了看他状如牛的体格,一个字都不信:“五十个俯卧撑!不做完别走!”
翟洪广磨磨唧唧趴在地上,吧唧,做了半个俯卧撑,下去的那半。
然后说什么都起不来了。
教官:……这届的学生有点难带。
翟洪广:……他可能活不过这一年的训练了。
下一个被调|教的是龚呈,全班同学迷惑地看着龚呈频频往对手拳脚上撞,有些明显连外行都能看出的套路,龚呈却偏能判断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