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时,莫淑君和林术常说她机灵,凡事也总说,若想做,你便去吧。长大些,约莫是事情繁杂,他们倒总拦着不许她试新的玩意儿。
林云意不怪他们,她也知晓,爹娘是为她忧心。
唯有温雪意,总说我信你,是你便一定行。
“多谢你。”
林云意说话之间也有些哽咽。
她只说得出这一句:“多谢你。”
温雪意醉得糊涂,一时说你很好,一时说你别嫌我,我只能做这些琐事。
“雪意,你也很好,很好很好。”
许多零星事物,林云意不晓得她是否还记得,林云意自己全都记在心上。
莫淑君也听闻温雪意喝醉了,一早便叫人去寻姜年。
到底是姜年的奴仆,就是要留她过夜,也得先同姜年说一声。
往日姜年林术大约是卯时点卯(早上57点),申初返回(下午4点),兴许那会儿温雪意酒醒了也未可知。
谁知,姜年竟来得这样快。
按着时辰,当是下人说完,他便跟着来了。
“雪意呢?”
“在云意房中歇着。”
姜年人也来了,温雪意又不曾醉得睡倒了无法应答,少不了还是要扶出来让他瞧一眼。
姜年问林云意:“她可说过,是在哪里喝的酒么?”
林云意想起温雪意先前瞒着姜年,当下应到:“我也晓得,她说不清楚,不如等她酒醒了,姜叔再问?”
姜年早想带她回去,碍着莫淑君才不曾直接抱起她。
“雪意......雪意?”
温雪意听闻姜年的叫喊,迷迷糊糊地站起来了:“主人?”
她温顺的走到姜年身旁。
姜年也松一口气。
“她不曾打搅你们吧。”
莫淑君捂嘴一笑:“雪意很乖巧,到这来话都不大声说一句。云意喝多就格外闹腾,那夜在你家才是搅了你。”
“哪里,只要你们来,都不打搅。”
“再来几回我都备着酒水等你们。”
莫淑君与温雪意亲近,与姜年也相处得很好。她生了五个孩子,每一个总是她亲手养大。故而谁带过年幼的孩子,说上三两句话她便知晓了。
姜年敬重莫淑君,莫淑君也欣赏他温和有礼,细致稳重。能将温雪意教养得这样好,姜年一定极其用心。
“姜叔,她……”
“她醉了,我会带她回去歇着。”
姜年说得清楚,温雪意又只跟在她身边,林云意也不好再强留。
酒已经冲得温雪意不仅晕,还发软无力。
姜年雇了车,到了车上无人看着,他便将温雪意抱在怀里。
“难受么。”
温雪意点点头。
她隐约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头晕得厉害,连思虑应答都迟钝许多。
“下回别贪杯了。”
“嗯。”
温雪意被他贴身抱着,虽说头脑有些混沌,香粉的气息还是慢慢的叫她想起了李沅儿。肚中的酒水似乎要顶到喉头一般,她干呕几下,偏偏吐不出来,只能硬生生熬着。
姜年摸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回去睡一觉,醒了便好了。”
“你可凉么?”
姜年总是这样,一边哄着她,一边又清清楚楚的将事情都摆到面上,叫她绝望。
温雪意搂紧他,昏沉之间,她也不记得自己是否落泪,只记得自己又说了一回。
“主人,我恨极了你。”
姜年也应了她。
“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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