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放下了。”
“那便好。”
前一回碰面,温雪意便信了他卜算的结果。好似他这样卜算灵验的人,怎么还被逐出师门了。温雪意虽有疑惑,却不好细究。
先弄清林云意的心意要紧。许多事终究只是温雪意的推测,除却那几句话,云意也没有其他异样。
温雪意挑了日子约见卓清戎,林云意想着同去。
“我也想见卓大人。”
等她换衣裳之时,温雪意有心看着,总瞧见她不经意的小女儿情态。倘若先前只是疑心,见着卓家兄妹,温雪意便十分确定了。
林云意见着卓清风,连头也不大抬,只是卓清风要走之时,她才看着卓清风的背影,流露出几丝不舍。
那几丝不舍,既落在温雪意眼中,也落在卓清戎眼中。
温雪意有些尴尬,怎么卓清戎也留心上了。开春选拔女官,林云意还一心想往藏书阁去。好在林云意也只那瞬间有些异样,再后来便言谈如常。
捣药之时,温雪意借着声响,小声向卓清戎解释:“云意不会有旁的念头,我也是近日才隐约觉察她的心思。”
“无妨。你若不问她落马之事,我也无法觉察。连你也不清楚她的心思,可见她藏匿得当。日后淡了,也无甚影响。
“心仪卓清风的女子不止她一个。心仪嫂子的,也不比心仪卓清风的人少。要紧的还是他们二人恩爱和睦。”
温雪意去南馆那日飘过几片雪,往后再没见过雪影,如今十一月中,天这样冷也没有半点落雪的迹象,卓清戎格外忧心。
冬日不见雪,来年要闹虫灾。
北边不下雪,南边又忽然雪下得厉害。
温雪意也感慨:“听闻南边雪足足有一尺厚,明年怕是要发大水,倘若北边闹虫害,南边涝灾,又有许多人要受苦了。”
“这都是姜年教你的么?”
“嗯,穷着的时候,总要算得长远些。”
有一年也是这样的天气,姜年算着囤积了不少米粮,第二年果然灾荒。凭着存粮,她与姜年才不至于饿肚子。卖是不敢卖的,一旦有所显露,周遭饿急的人上门抢夺,光靠姜年如何能应对。
“照你所说,姜年颇有远见,又能屈能伸。倒也不怨木三郎疑心你。”
温雪意不好多说,旁人若只看姜年表面的作为,哪里会知晓他算计人心的可怕。
“木三郎可早做打算,明年灾祸一起,便可及时应对。”
木三郎步步紧逼之事,卓清戎也知晓。立场使然,她不会为温雪意求情,也不能多透露什么。
卓清戎问她:“你为何突然出宫到林府居住?姜年肯放你离开了么。”
温雪意不好直说姜年为着讨好杜家,要避嫌。
她只能含糊应付:“主人叫我到林府帮忙。”
卓清戎面色有些微妙:“原来是有意安排。”
直至临近腊月,杜花宜寻到林家,温雪意才晓得卓清戎为何问起她。
杜花宜这回也是偷偷离府。
“姜叔给你留了东西,本应过段日子再给你,只是我爹不许我出门,我好不容易抓着机会跑出来。”
姜年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杜花宜给她,温雪意总以为姜年一心要杜花宜避开她。
包裹里放了姜年升官以来的房契地契,还有些俸银。
“出了什么事……”
“姜叔惹怒圣上,已经入狱七日,月底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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