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是我那二哥北辰沐阳。他脸色好点了,满面焦色。他冲上来握住我肩膀,很着急地上下打量,「有没有哪里不适?有没有哪里受伤?都瘦一圈了,有没有……」
「二哥,二哥我没事!」我连忙抬手道:「二哥你的脸色怎幺还这幺糟?容得妹子说一声彼此彼此了。」
北辰沐阳这才放开我,睨我一眼:「还有力气往二哥身上打趣,看来是真没事了。」
「哎,二哥也要多顾着身体啊,我可是真心的。」脸色老是这幺蜡黄。
我的事他好奇得很,于是我又从头说了一遍,第三遍……北辰沐阳皱眉直说邪乎:「不论怎样,还是自己多当点心……这回妳也吓死我了。」
「咳,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反正妳不是刻意的。这事需得严加调查,什幺怪力乱神的──」
「二哥。」我打断他:「先别查了。我没事,哥保护好自己就对了,辟邪的东西好好戴着。」我低声说顺便给沐阳使眼色,他听我这样讲拧紧了眉,大概是懂了。
哎,这回遭难也让我认清自己的实力,实在很菜,还有待加强,要是没学异术,恐怕凶多吉少了。
和北辰沐阳瞎扯聊了一阵,我正寻思还要去见个谁,那边又来人了:「殿下!」是商戎,他急忙朝我走过来,我立马在他拱手后想开口时拦住话头:「行了!我已经解释不下三回……总之,我没事,就是命大,或许该感谢这一身血煞?啊哈哈哈哈……」
我乾笑,商戎眼色複杂地看着我。总不能说释苒猜对了,柔然有妖,虽然不是什幺糟糕的妖怪。说到底这女人究竟什幺来头?曾做别部巫咸,四国人,身怀异能,难道真是罡风教之人?若真是,又怎幺会流落到腾罗草原来?这样辗转。
商戎顿住了,我表明不想再多说他自也不问:「妳没事就好。」就算他嘴上这幺说,还是神色犹豫而忧虑的样子,我忙问:「这三日出了什幺事没有?」
「二哥和十妹被看起来了。」我表示自己已经请汗王撤兵,商戎却摇摇头:「殿下贵为柊宁储君,在我柔然境内出这样的事,断不可能轻易了结……他们恐怕是要再禁足数日。」
我如梦初醒,感觉胃部发疼。是啊……现在的我是北辰沐曦,是柊宁的东宫,出了这茬,虽然我到底是没什幺不妥,但总要有人付出代价。炆炽和云甯就是最好的人选,说直接点,在外人来看,我的失蹤和他们脱不了干係。这件事如果搁置不处理,不做任何惩治,恐怕会伤到柊宁的面子,传出去也难听。所以这俩兄妹,是必须得罚的了。
「拓拔氏有什幺动作?」
「大阏氏和拓拔家主及几位族老小聚过几回,对于父亲的裁决没有意见,甚至很赞同。」
一群老谋深算的混蛋!
这就表示,我这回摔进去是意料之外了,才这幺急着找替罪羔羊。
我跟商戎又谈了一下。心里有点惭愧,一直没好好了解柔然内部到底是什幺盘根错节的状况,之前都是一知半解的。同时也很感慨,如果真要把拓拔氏弄掉,不夺人性命恐怕是不行的。
削夺兵权?那要有个好理由。可真削了万一姓拓拔的不高兴乾脆反了,那就要死人。
商戎的智商还是很高的,只是在大帐里他没能说得上什幺话。毕竟他不是正室所出,母亲还曾经是别部的巫咸,身分高低还是有,加上没什幺军功,有口不能言。虽然我认为,这种事情不是一个人策画就可以解决的,但至少能够缓解或拖延吧?
我是批评这歧视,但这样的制度可以维持柔然部落百十年的和平,也是有其可取之处……虽然我不懂。
「妳这是要帮我们?」他的眼中掠过星星点点的不明情绪。
这话登时令我大愣,我沉默半晌终究是不知道该回些什幺,只好耸了耸肩,却见商戎神思中那一点莫测深意更难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