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舒文拿抠完脚的手摸下巴,啧啧:“神奇。”
被封锐一巴掌拍在手背上:“抠完脚摸脸?”
封舒文赶紧放下手,说:“没事,你又没脚气。”
封锐幽幽问:“谁让你用我的手抠我脚的?”
封舒文最近跟着胖子混多了,屎尿屁方面的话张口就来:“我拉完屎还用你的手擦你的屁……”
封锐祭出了那只至今没扔的鸡毛掸。
封舒文:哎!偶像包袱不用这么重吧!
次日,高二三班每个学生的桌上都多了一杯咖啡。
不但有咖啡,女生的咖啡杯上还有霍凌然亲手写了她们名字的便签纸。
女生们:!!!
封锐:不客气。
男生里有人开玩笑地问封锐:“哪天是不是也给我们弄个姜澜心亲手写的名字?”
封锐:“可以。”
男生们:“!!!”
连那八百年不会转一次脑袋的前座,和前座的好基友前·邻座都纷纷看过来:“真的假的?”
封锐淡淡道:“你不信可以当我吹牛。”
前座默了片刻:“我也要。”要女神的亲笔签名。
封锐起身走出去,回给他一个后脑勺。
周五,校艺术节。
活动在晚上,下午三点育仁便停课了。
一般遇到这种大型活动,基本两极分化:想参加的留下,不想参加的走人。
所以三点后还留在学校的,基本都是等着去校剧院看演出的学生。
封锐没舞台节目,也懒得凑看演出的热闹,他只是还记得跟江川路老头子的约定:拍一段姜澜心的钢琴曲。
于是五点大礼堂的演出开始前,他都在教室看书。
同看书的,还有坐在旁边的霍凌然。
十一月下旬,天气转凉,白天如果有阳光,温度会短暂的上到20度。
20度的天,短袖太冷,长袖刚好,霍凌然却一直是件短袖白t,胳膊支着桌面,专注地低垂着视线,在稿纸上写写画画。
封锐坐姿习惯差,从小养成的毛病,坐久了就要趴下去,趴下去就偶尔闭眼眯一小会儿,此刻也是如此。
等他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旁边穿着短袖、露着胳膊在刷题的霍凌然。
封锐有片刻的出神——
霍凌然现在的模样,其实和他印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印象中,霍凌然要么小小一只,和流着鼻涕、抱着他腿的封舒文小屁头一般大;要么是已经上小学,穿得工整、背个大书包,人还没他胸口高。
无一例外,都是副小孩儿的样子。
现在呢?
长大了,个子一米八几,身型、体态都和孩子时大不同,连胳膊都有了紧实的肌肉线条,嗯,还有喉结。
一眼瞥见喉结,封锐就想起前几天在ab楼间廊桥上看到的一幕。
当时他在楼下,霍凌然背对他站在廊桥上,人倚着栏杆,手肘往后,也撑在栏杆上,就这么站着,微抬着下巴、仰着头,什么都没做,像是在晒太阳,又像是在吹风。
他因为站的角度偏斜,从下到上,刚好可以看到阳光从霍凌然的侧方照过来,在男孩儿俊朗的轮廓上浅浅地渡了层光,太阳的光影刚好契在他喉结位置,脖颈微微伸展拉长,喉结一动,光与那代表男性特征的部位分离、重合、再交叠。
封锐那天就小小地晃了个神,此时想想,又有点想笑。
他对霍凌然晃什么神,用姜澜心的话:好看是吧?
封锐重新闭上眼睛,换了个趴姿,额头垫着胳膊,继续眯。
旁边的霍凌然转头看了他一眼,见封锐似是有趴着睡一觉的趋势,看起来也像是快要睡着了,伸手进桌肚,摸出校服抖开,单手拎着,轻轻披到封锐背上。
刚披上,封锐忽然抬起头,一眼对上霍凌然。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霍凌然披衣服的手还伸着在封锐那边。
像被当场抓包似的,霍凌然动作一顿,回视着封锐。
封锐没怎么大惊小怪,伸手把肩头的衣服拉了拉,说了句谢谢,重新趴了下去。
霍凌然收回手,唇角抿着笑。
封锐就这么披着霍凌然的衣服,小小的打了会儿盹,醒来的时候没觉得什么,直到去大礼堂录姜澜心的钢琴曲,走在路上,他忽然侧头转身嗅了嗅肩头。
有一股很淡很清爽的味道,形容不出具体,只确定不是他自己的,像是哪里沾上的。
封锐这才想起他下午披过件外套。
霍凌然身上的味道?
封锐挑挑眉。
到人挤人的大礼堂,封锐站在前排最边上的旮旯角落。
等到姜澜心出场,他对着舞台横着举起手里的手机。
舞台上,坐在钢琴前的女孩儿优雅曼妙,端着的手机屏幕里,姜澜心不动声色的连着弹错两个音。
封锐的目光原本在录制的视屏上,听到几处过于明显的错,略意外地抬眼看向舞台。
好在演出流畅、顺利,那点小错处在不动声色的掩盖下如同不存在似的,过去就过去了。
姜澜心优雅谢幕。
封锐原本也没当回事,只当是演出小事故,弹错就弹错了,他只是来帮老头子录视屏的,录完发过去就结束。
结果刚出大礼堂,就见姜澜心穿着刚刚演出的礼服、踩着高跟鞋、攥着手机,一脸气势汹汹地从旁边的后台大门跑了出来,对着手机一通喷:“姜遇!你这个狗王八!老娘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