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被市局领导送出门后,安歌找到了傅斯珩。
惨白的路灯光下,男人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衬衫,袖口的扣子被解开,往上折了一折,露出一截手腕,腕上带了块黑色机械手表。
他微低着头,在打电话。
背影挺拔如玉。
将他的外套叠好,抱着怀里,安歌拿出手机,悄咪咪地重新添加傅斯珩为好友。这次添加好友的过程很顺畅。
踩着脚下的影子,走过去,没走进,安歌就被发现了。
“稍等,有事,等会说。”傅斯珩临时终止了谈话。
“这次的事,谢谢你了。”安歌将抱着的外套递给傅斯珩,挺认真的问:“你想我怎么帮你?”
“身偿?”男人说话时,带了鼻音,听上去有些轻佻。
“行,我考虑考虑。”安歌回的更认真了。
灯下,她看见傅斯珩挑了下眉,是她看不透的模样。
她不是矫情的人,一直都是有事说事的性格,不喜欢拖泥带水,不考虑就是不考虑,一旦考虑就代表事情最后十有八九会成。
但结婚不是小事,哪怕是假的,心里那点儿抵触情绪还是有的,她需要一段时间来缓缓,提前适应傅斯珩这个人。
自从警局一别之后,傅斯珩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半点消息。加了微信和没加没有太多区别。
六月的最后两天。
安歌跟团队一起飞了法国巴黎,准备拍摄d牌的成衣广告。下了飞机,乘上品牌方安排的专车,一行人又辗转到了酒店。
酒店位于香榭丽舍大街,从外型上看更像是一座古典主义风格的宫殿,气势宏伟。宫殿摒弃了法国传统的尖顶建筑风格,采用平顶形式,上有浮雕,处处透着典雅。
酒店后面则是一处法兰西式的大花园,喷泉水汩汩流淌。
晴空万里,一碧如洗。云彩低得触手可及。
“哇——”
小圆四处看了一圈,摸着墙面上的巨幅油画:“天啦,我们这是公款旅游吧。”
“好想多住几天啊。”
“你的梦想大概率会实现。”安歌坐在床边,一边翻《view》杂志社发来的照片一边说。
“为什么?品牌爸爸这么好?”小圆又惊又喜。
翻完照片,安歌看着不谙世事的小圆,指着自己说:“因为我,没有演技。”
“没事,你是专业的。”在经历过上次的《view》杂志封面拍摄后,秦湘对泥石流安歌的业务能力丝毫不怀疑。
“区区的代言广告,不过短短一分多钟的镜头。加油!”
安歌勾过头问:“湘姐,你这盲目的自信到底谁给的?”
“你呗。”
安歌:“……”
由于时差的存在,中国比法国要快6个小时。
东一时区,法国首都巴黎显示当地时间15:35,而中国已经被暮色所笼罩。
临江居。
傅斯珩半阖的眼倚靠在玻璃推门边,他眉目间透着浓浓的疲倦,像是很久没睡一样。
他一只手搭在西裤上,皮带被抽开,拉链被拉下一半儿。
裤子要掉不掉的半挂在腰间。
“说。”接了电话,闭着眼,傅斯珩只说了一个字。
听声音,像是脾气都被压着,正处于一个隐而不发的状态。
电话那边,宋书不以为意,低低地啧了一声:“你最近忙什么呢?忙成这幅欲求不满的样子?”
“说说,谁又去触你霉头了?我可是听说,你把宋子山给搞进了。断了傅周深一只手,你不应该轻松轻松吗?”
傅斯珩懒得开口。
宋子山那事倒是小事,要不是安歌,他真懒得花心思管。
他最近一直在忙云涧酒店和苏源绿洲置地的项目,两个项目赶在一块,而云来那块商业地又拱手送给了宁瑾,虽说是不要了,但内置云涧酒店的大型综合商业城到底定在哪里便成了当务之急。
出于私人原因,苏源绿洲置地和云涧并没有对外宣称是他名下的产业,办起事来相当不方面,卖商业地的那帮老东西没少挑事扯皮。
为了早点结束,他接连忙了一个多星期,最后四天,几乎是连轴转的。
这些倒还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家里那位老爷子,催得急,三五不时旁敲侧击地问他一番。要不是老爷子身体经不住折腾,当下就要飞过来看活雷锋。
想到自己的爷爷,傅斯珩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事说事。”
“这么冷漠?”宋书低低地笑了声,“亏得我还一早就给你发你老婆的照片。”
“艳鬼那套片子,看了吗?一张没留,全给你了。记得打钱啊。”
“说完了?”
“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