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的男生长起来和抽条一样,稚气和青涩褪去,眉眼凌厉了起来,他的世界隔绝了所有的人。
所谓的好姑姑和好姑父,把他一个人扔到满是qing色金钱的环境中,巴不得他坏到无药可救。
他没有父母教,也没有父母管着。
没人告诉他,他应该要去做什么,又能去做什么,从男孩长成少年,他顶着漫天的风雪,一个人不断地向前走着。
自童年起,他便独自一人,照顾着历代的星辰。
而孤独就像很久以前,火星照耀十三座州府,没一处是他的。
安歌捂着嘴巴,咬着掌心上的肉,睁大了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滚。
父母不能陪,至亲算计排挤,现在又要遭受网上那些肆意的谩骂。
好难受。
一阵接一阵地窒息感蔓延上来,安歌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揪紧了心脏,呼吸困难。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是傅斯珩的引子了。
他怕她和他父母一样,失信于他,一声不吭沉默着从他的世界离开。
不要他,不管他,抛弃他。
眼泪滚烫,止不住地往下滚,安歌弯下腰,埋进了膝盖里,浑身冰凉,如坠冰窟,手心那层薄汗跟着凉下。
夜幕彻底降临。
不夜城灯火通明,热闹不息。
露台上的女人一直蜷缩着身子,头埋在膝盖上,发丝干透,随风飘扬起。
父母守国门守社稷,谁来守傅斯珩?
傅斯珩回来时,酒店房间内漆黑一片,了无人声,也没有了熟悉的甜香。
安歌不在。
收购手工纽扣工坊的事尘埃落定,刚签好了合同。
半靠着玄幻柜子,傅斯珩阖下眼,一时没动。
安歌会离开吗?
成为别人的缪斯女神,不再陪他,不再要他。
和他的父母一样,去守着别的什么……
有些闷,傅斯珩仰头,喉结轻滚,大口chuan了下气。
凶兽隐忍到极点,红了眼,一直在咆哮。
没开灯,傅斯珩只身走进黑暗中,脱了风衣外套,丢到了沙发上。
指尖刚捏上领结,带着熟悉的香甜气息的黑影从后面蹿了上来。
动作又快又凶,非常急切。
傅斯珩微愣,被人攥住了领带。
安歌攥着傅斯珩的领带,把人拖进了卧室。
安歌使出了吃奶的劲,一只手的手掌撑在傅斯珩肩上,把人摁到了床上。
傅斯珩仰面,半躺到了床上,看安歌。
安歌跟着爬上床,揪着傅斯珩的领带,双膝跪在他身侧。
“怎么?”
傅斯珩叩着安歌的腰,发觉她浑身冰凉,微微蹙了眉。
摸到一旁的遥控器,傅斯珩开了盏壁灯。
灯盏一亮,安歌突然低下头,改为双手抚在傅斯珩脸颊边,额头贴着他的额头。
面上阴影一重,傅斯珩不适地轻眯了下眼。
安歌的长发四散开来,滑落而下,虚虚地笼在两侧。
灯光透进稍许,安歌眼尾亮晶晶的。
“哭什么?”
“珩宝。”安歌轻声。
哭久了,她的声音非常不好听,沙沙的。
“因为网络上的事,嗯?”
“我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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