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其名曰,照顾姐姐。
从早上九点一直有人在门外拍个不停,施月睡得昏昏沉沉,好几次半梦半醒间以为自己已经摸到了门口,睁开眼,发现还躺在床上。
喉咙干得冒烟儿,连带着耳根都刺痛一片。
门口的拍门声,不厌其烦一直不停。
“谁啊?”施月掀开被子,坐在床边缓了缓。
脑袋晕得她想吐,整个人站都站不稳。
没有人回应。
她拖沓着步子,挪到门口,双手往门把上一按,大门打开——
王清远斜靠在门沿上,右手半举着,维持着拍门的姿势。
“……”
突如其来的安静,施月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他怎么来了?
她心里跑过无数匹马,额头上划下好几根黑线,甚至以为自己生病出了幻觉。
好在她握住门把手的手没松,施月回过神后,第一反应就是关门。
她快,王清远比她更快。
在防盗门就要合上时,王清远一把抵住门沿,跻身进来。
“诶——不让我进,我偏要进来。”
王清远比她高出一大截,落下的阴影如同一张大网将她兜着。
他低着头,像是见到了什么神奇事物般看着施月。
“姐姐的脸好红,像红苹果。”
施月惊慌失措地盯着他,握着门把手的手松开,往后倒退一大步。
“你过来做什么?”
比起在学校被他欺负,她觉得他出现在她家里的气氛才更加诡异。
她走到客厅茶几处,林望舒的电话刚好打来,施月看了王清远一眼,确定他没有要避开的意思。
干脆坐在沙发上,接下座机的来电。
这个点,她本来应该从医院回来给她做饭的。
“月月啊?”林望舒的声音带着歉疚,夹着电流声响起:“妈妈刚才请假的时候碰见你王叔叔了,他说刚好周末,清远有空,过来照顾你,妈妈这里要值班确实走不开,书桌上给你放了钱,饿了和清远一起出去吃。”
她直接拒绝:“我好多了,不用人照顾。”
林望舒:“那哪儿行?妈妈不放心。再说了,王叔叔也是一片好心。”
“……”
座机有一点不好,那就是通话的时候听筒声音特别大。
不出意外,王清远应该听到了林望舒的这段话。
果然,施月刚挂断电话,他就立刻走到她面前。
一只温热的手掌突然抚上她的额头,施月蓦然吓了一大跳,双脚蹬开拖鞋,往沙发上跳。
“你这是做什么?”
王清远的手顿在空中,挑眉,转过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还好,不是很烫。”
“林姨不是说了?王叔叔一片好心。”他扯起嘴角,问她:“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林姨给你留药了没?”
施月谨慎地看着他:“你今天过来到底要做什么?”
她才不信他这么好心会过来照顾她。
王清远轻笑,眼神从她面庞上扫过,落在她脖颈上悬着的项链上。
她还没取下来,这点让他很高兴。
就好像她身上打下了专属于他的特殊标签,独一无二。
虽然施月不取,极大可能是她根本就没办法取下来。
王清远在沙发坐下,从茶几的水果盘里拿了颗苹果出来,就着刀口,开始慢条斯理地削起皮。
“不是说了?你王叔叔让我过来照顾你。”
“不用。”施月极力躲到离他最远的角落里,双手抱着膝盖:“我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你照顾,你回家去。”
生病的人脸色憔悴,施月也不例外。
她的脸小了一整圈,嘴唇泛着不寻常的白,脸颊基本没什么血色。
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睡衣,衣服里空荡荡的,瘦得令人发指。
长时间没拾捣自己,她的头发有些乱,病恹恹的。
施月屈膝坐在沙发上,小巧的脑袋磕在膝盖上。
王清远很快就削好了一个苹果,人生头一次对人体贴入微,削好苹果后并没有第一时间递给施月,而是去厨房里找了个盘子,把苹果切成块,插上牙签递到她面前。
不出意外的话,粉红色的那坨,应该是被他的血染红的。
施月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他的右手,食指那里果然裹着一张卫生纸。
“……”
这货就不觉得恶心?
王清远把苹果凑到她眼前,灯下的影子像是吞噬猎物般一步一步把她覆盖。
“自己吃?还是——”他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出来,眼尖地看见上面的一坨红色,恶心地扔进垃圾桶:“妈的,怎么有血。”
施月:“……”
王清远又顺势坐到她旁边,吓得施月险些像兔子般弹射起来。
然而她刚要起身,就被王清远一把按了回去。
“看来姐姐是想让我喂你。”
“没有。”施月一向将好死不如赖活着,苟且偷生奉为人生信条。
自然不会傻到和王清远硬碰硬。
她乖乖坐在他身边,伸手用牙签把水果都吃了。
王清远左手帮她端着盘子,右手滑进她的衣服领口,小指一勾,项链被他勾了出来,带着她肌肤的温度,滚烫灼热。
项链底部坠着的钻石璀璨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