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刚刚那个差点儿没把她心脏都给?震出来?的“祝夫人”暂时放在脑后?,佯装镇定地接话:“静静和战神的眼?光还是值得信赖的。”
只是,话音一出,她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办法盖去嗓音里不自觉的低哑:“……不过,你为什么不来?咨询我本人的意见?”
那样的话,她还能直接给?他一个精准的无名指指围,也免得他麻烦再去店里跑一次调尺寸了。
这一回,他给?了一个相当模棱两可的回答:“你在国外工作很?忙,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
高嘉羡摸了摸自己的发尾,小声嘀咕道:“那挑个戒指的空我还是有的……而且,你为什么不把戒指早点儿给?我?”
“我跟祝容融说的不是谎话。”他手里托着盒子,不动声色地转了个话题,“我昨天?确实把你这枚戒指送回店里调尺寸去了,来?接你之前才刚拿回来?。”
高嘉羡:“……为什么要调尺寸?”祝沉吟:“因为我觉得你比我前几年见你的时候瘦了一点儿。”
高嘉羡觉得自己的心跳如雷贯耳,她瞪圆着眼?睛看着他,声音都有点儿发紧了:“你怎么知道我瘦了!?”
他轻阖了一下眼?眸,冲着她弯着唇角道:“你说呢?”
她比前几年瘦,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自然只有一个答案。
——当然是用眼?睛看出来?的。
高嘉羡从?来?没想过这辈子能从?这个男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饶是她这样整天?嘴炮乱打的火车侠,都有点儿挡不住了。
不过,在这短短几天?和他近距离频繁相处的过程中,她也已经明显感觉到他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她以前认识的男人了。
应该说,或许现在这样的,才是她之前从?未见到过的、最为真实的他。
一肚子的墨水,一肚子的黑水,还深不见底。
但是她看他和其他人相处的时候,都还是以前那幅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模样。
为什么独独对她那么丧心病狂?
和他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她很?想张嘴给?他回一句“你是用眼?睛往哪儿看的?”后?来?她转念一想,觉得这还不够具有冲击力。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说骚话是么?
于是,高小姐一拍脑门,直接来?了一句:“光用眼?睛看有什么用,你怎么不摸摸看?”
这下,轮到祝沉吟愣住了。
“之前我人不在也就算了,现在我人都坐在你的面前了。”她乘胜追击,“你难道不知道减少误差的最佳方?法是实际测量吗?”
他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瞳色慢慢变深了一些。
她其实此刻心跳得很?快,但是装纸老虎向来?是她最在行的活动。
他们的面前有行人嬉笑着走?过,有小孩子手里拿着会发光的玩具边跑边笑。然而种种繁杂的背景音,似乎都没有办法侵入到他们两人此刻的氛围里。
过了半晌,祝沉吟目光一低,伸手从?那个深红色的盒子里取出了那枚属于她的戒指。
而后?,他将盒子放在长椅上,捏着那枚戒指转回来?认真地看着她:“可以么?”
在刚刚要和他一决“骚”下的时候,她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单纯地想要打赢和他的嘴炮仗罢了。
却?没有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要她敢扔,某人真的什么都敢接。
高嘉羡的脸庞已经迅速变红了,为了转移他注视着她脸庞的视线,她二话不说朝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他眼?眸微敛,轻轻地用左手托住了她的左手。他的手因为刚刚才握过热饮,还残留着瓶身的余温。因此在触碰到她的时候,让她在冬日的夜晚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手与手贴近的那个瞬间,她都能亲眼?看到自己的手在颤。
她咬着牙,忍不住去看他微微低头时,额前碎发下鸦羽般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
以及最重要的,他专注的神情让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在参加菱画和瞿溪昂的婚礼时,她曾亲眼?目睹过他们在誓言环节交换戒指的模样。那个环节,是她觉得一场婚礼最重要的核心。
那是浪漫的,又是郑重的。
婚戒是最重要的婚姻信物,代表着两个人从?此缔结一生的爱情盟约。
她从?未曾想象过哪一天?自己会被谁戴上婚戒,那是太?久远的未来?,她没法儿想,也不敢用她暗恋已久的那个人去做假想。
可是此时此刻,谁能想到她暗恋的人正将右手捏着的婚戒轻轻地从?她左手无名指的前端慢慢地往前推,最后?将戒指定格在了她无名指的末端。
这个戴戒指的过程其实并不长。但却?因为她激烈汹涌的心跳,而仿佛被拉得无限漫长。
怎么办呢?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却?的回忆,从?此以后?又多了一个。
即便这个戴戒指的动作和意义,与菱画他们的截然不同,但是那也已经足够了……足够她铭记很?长很?长的时间。
等戴完戒指,他托着她的左手并没有马上松开。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她手指上的戒指,而后?才抬起头看向她。
她忍住了鼻尖一瞬间泛起来?的酸,佯装在观察手里的戒指,然后?从?他的左手中将自己的手轻轻抽了出来?:“好像大小是差不多,要是你不调尺寸可能戴着真的会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