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走后,傅泽以甚至没反应过来去追她,就让她逃走了。
他则开着车,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似乎在找她, 又似乎在排解自己心中的忧郁。
不过车的方向很快就走到了一个他熟悉又陌生的道路上。
这不是通往傅家老宅的路, 也不是他在天谕嘉园的公寓的路。
这是……他母亲离婚后的公寓。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至少这段时间都没有来。
他一向是愿意来看母亲的, 只是这次, 竟生了近乡情怯之感, 车开着开着就越开越慢,似乎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进去。
就在他下定了决心,准备掉头的时候。
突然, 一道远光灯打过来, 直直刺到眼睛。男人皱起眉,依稀看见前面的车正在一急速靠近。他只能利落地踩下刹车。
不过那车到底没有撞上来。或者说,一开始就不是要撞上来的意思,只瞧见那车突然停在他的车前,打了个横,牢牢将前路挡住。
那车的车门很快就打开来,有几个人魁梧的男人走出来。
这架势, 让傅泽以不禁联想起来赵齐被撞车的事情。
下车的人其中一个几步走到傅泽以的车前,抬手扣了扣驾驶座旁边的玻璃。
傅泽以皱着眉摇下玻璃,冷冷看着来人。
那人倒是还算客气,开口就说:
“二少爷, 咱们傅总有话跟你说。”
打从这人一开口叫了声“二少爷”,傅泽以便明白这人是打哪儿来的了。
整个a市,会叫他这么一声二少爷的,也就只有他大哥的人了。
也只有他大哥的人,才会一遍又一遍地强调这个“二”,他们这是在告诉他,傅家的东西,永远只有长子的份,没有他这个劳什子二少爷什么事。
傅泽以在这人面前,也不急着下车,随口扯了句:
“大哥想见我,不过是打个电话来的事,怎么还到这儿来等着了?”
“傅总的心思,我们这些下面的人可猜不透,”
车外那个人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才对傅泽以继续说道,
“二少爷想知道傅总有什么事,移步到那边儿车里,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傅煜涵的车里。
车内逼仄的环境,让原本就不高的气压降得更低。傅泽以收起自己冷冷的神情,双腿交叠,大咧咧靠在车的后座上,漫不经心地开口问了一句:
“哥找我什么事?有事你快说,我没钱了,还赶着跟妈那儿拿钱呢。”
傅煜涵皱起眉,端出一副长兄模样,便开始说教:
“又去妈那儿拿钱?我不是跟你说了,没钱就给我打电话,傅家还会短了你的吃穿?”
两兄弟都生得龙章凤姿,顶好的皮囊。两个人眉眼之间都像母亲一点,眉毛硬挺,双眼深邃。只是面容再相似,也抵不过气质全然不同。
傅泽以往车上依靠,整个人说不出的蕴藉风流,呃……吊儿郎当。
全然一副玩世不恭的小公子模样。
而坐在他身边的傅家长子傅煜涵,则全然不同。他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苟,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极细的金丝眼镜,整个人显得既冷得不可靠近,一双眼里又充满了算计。
倒是应了那句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傅泽以像是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随手掏出烟点起来:
“嘁,我要的钱,跟你说了你肯给么?”
傅煜涵瞟他一眼,眼中似有不满:
“什么时候你要钱我没给你了?”
傅家老爹醉心文艺事业,对经营公司几乎一窍不通。傅家的公司早年除了一直是傅家爷爷在经营以外,几乎是全靠傅煜涵和傅泽以的母亲林芳华在帮衬着。
后来公司被林芳华打理得井井有条,傅老爹却移情别恋,出轨了在a市剧院跳芭蕾舞的宋欣。
林芳华年轻时是个脾气爆的,说离婚就离婚,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公司只有傅爷爷一个人撑着,十分艰难。
一直到了傅煜涵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才将公司交到了他的手上。
只是这样情形还是不能叫傅爷爷满意,他希望把二孙子傅泽以也培养成能打理公司的接班人,两兄弟一人一半,才能不叫那个后儿媳妇宋欣,和她带来的女儿白白占了傅家的便宜去。
傅泽以没管是不是在车里,也没管身边是不是还有他大哥坐着,就吸了口烟,然后才在烟雾缭绕之中,开口说道:
“那我要七千万,你给么?”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是富有如傅家,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拿出这么多钱给自家纨绔少爷花天酒地。
一旁的傅煜涵一听,忍不住沉声问:
“你要七千万干什么?还敢跟妈要这么多钱?”
林芳华原本就是大家出身,离婚的时候,傅爷爷又觉得对不起她,况且她又给傅家生了两个儿子,便干脆给了她一部分傅氏的股份。不需要经营,每年都有分红。
傅泽以微一勾唇,邪笑一声,声音格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