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离开之后是季萌领着丁聆回到了主屋,季萌一见到丁聆总是像个热情的,关不上话匣子的彩雀叽叽喳喳,却对刚刚和季寒两个人的事情只字未提。
正当季萌和丁聆两人有说有笑的回到了主屋的时候,却看见那辆悍马越野被开了出去,那是季获的坐骑。
平日里并不喜欢开车的季获突然在这种时候开着车出门,将丁聆一个人丢在这里连招呼不打一声这让丁聆忍不住和季萌两人面面相觑颇为尴尬。
丁聆对他说,“我还是先回他的房间吧。”
丁聆回到了季获的房间里,房间里的摆设一看就知道是季获的风格。
堆满了各种手办、机关玩具、拼图和乐高……一排一排的书架上放置着各种书籍和资料。丁聆独自一人身处于此勾起了心里某些并不美好的记忆。
那些令人不舒服的记忆,总是虚实莫辨,偶尔在心里冒出个头,却能让丁聆突然一下子不知身在何方。
书桌台上,正中位置挂着的一幅画却很快的打散了丁聆的不安。那竟然是自己大学时候为了要同季获表白专门画的一副小格子油画《秋收图》,特别是画上题的八个大字:我爱劳动,劳动光荣。简直丁聆到现在看见都觉得不忍直视,可是季获竟然还如获至宝一般的把这副画挂在家里的墙上,还特意挂到了桌台最显眼的位置。
丁聆忍不住俏脸泛红,忍不住庆幸自己当年送的不是《获·大卫·季》。
紧接着丁聆拉开了书桌旁的椅子,顺手打开了桌上的灯。这凌乱的书桌上摆满了乱七八糟的玩具、书籍和手办。丁聆随手拿起了几样在手里摆弄了一番,很快的视线却让被《名侦探柯南》盖去了一角的画本吸引。
丁聆伸手将埋在书堆里的画本抽了出来,画本的一角写上了季获的名字。这显然是季获的画本。
丁聆还从来没有见过季获也会画画,忍不住好奇翻开了第一页。
一开始也许画本的主人并不知道自己想要在画本上画些什么,所以上面只是出现了一些极为简单的线条。这些线条都是用黑色的勾线笔画出来的,也不怎么流畅,像是随手的涂鸦,不具有任何意义。
接着丁聆又翻了几页,画本上渐渐的有了画面。是一个小男孩,他独自一个人站在了一条像迷宫一样的路的中心点,眉毛和嘴角都是下垂的,脸上还挂满了泪水,看得出来十分的害怕。
画风十分的混乱和粗糙,看起来恐怕是五六七八岁的小孩水平,但是画面却带着一股压抑感。
接着是几张可怕的人脸,丁聆从上面长长的头发,耳朵上的耳环,脖子上的项链,可以辨认出画的是些女人。
这些女人,每一个都无例外的脸部线条极为扭曲,她们都有像血盆一样的大嘴,怪物一样尖瘦刻薄的面颊,头发像生锈的铁丝又硬又卷,还有她们伸出的五指,指甲又尖又长根本就不是人类。
丁聆想起季获曾经告诉自己童年曾经被拐卖的经历,看来那一段黑色的记忆当中给他幼小的心灵埋下了难以驱散的阴霾,恐怕在一段极为漫长的岁月当中,他眼中的女人也全都是这样的形象吧。
丁聆又是快速的翻了几页,画本上出现了某个十分带有故事性的画面,这个画面不知道为什么又让丁聆感觉到了不适感。
是一个小男孩勇斗鳄鱼的故事,小男孩骑在鳄鱼的背上,手里拿着个尖锐的锥子戳进了鳄鱼的眼睛里,顿时血花四溅。骑在鳄鱼背上的男孩身上溅满了鲜血,脸上却莫名出现了某种兴奋的表情。
接下来季获的绘画水平有了质的提高,丁聆认出了他画的是三头犬刻耳柏洛斯,这又是一波让人不怎么愉快的回忆。
接着下面的一些都变成了复杂的几何图形。线条,公式……
丁聆知道,这些恐怕就是《心魔》游戏最初的构想画面了吧。
随着画面上的迷宫构建得越发的详细,丁聆的内心就变得越发的不安,直到丁聆翻到了最后呈现出来的三幅效果图之后已经脸色苍白全身冰冷,因为季获已经分别给这三幅图打上了名字:麦田守望、万花筒和心魔。
画上的麦田怪圈,天花板的镜像设计,还有全玻璃切割的迷宫,以及鳄鱼池……每一处的细节全都让丁聆目瞪口呆脑中一片空白。
如果说《心魔》游戏只是一款游戏,里面设计的只是一些复杂的迷宫和打怪的历险游戏。那这些明显就是建筑设计图纸的东西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