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成一愣,笑回:“您也同乐。”
戚鱼不会无故打电话过来,庄成都做好了出门的准备,却听她问:“最近我爸爸和我继母他们,有找过虞先生吗?”
戚家?
庄成以为戚鱼是问戚明信上次打电话问过年的事,想到虞总说不用告诉戚小姐,他思量过后道:“没有。”
“……我知道了,谢谢您。”戚鱼又问,“我打电话给您的事,您不要告诉他,可以吗?”
庄成还没应,戚鱼又继续。
“也不是很重要的事,上次我想偷偷接机的事,您本来答应了,还是告诉他了,这次可以不说吗?”
“……”
庄成有点尴尬:“您知道了?”
“嗯,我猜到的。”戚鱼的语气竟然多了委屈。
庄成心里那条只忠于虞故峥的原则有那么一丝的动摇,犹豫了下,恭谨回:“好的,我不告诉虞总。”
电话挂断,庄成倒是兀自惊讶了几秒。
怎么听戚小姐的语气,像是压着哭腔呢?
不远处依旧热闹,河畔边的小侄女欢欣雀跃地仰头看烟花,四处找爸爸,还闹着要找二叔陪她玩。
戚鱼瞅了会儿那位小侄女,又垂睫看向已经暗下屏幕的手机,手指轻轻蹭了下。从下午开始,一直藏得很好的情绪,忽然就掩不住了。
终于明白戚明信是有意偏心的时候,戚鱼难受过一次,亲眼目睹戚甜扔掉妈妈留给自己的东西,她也发过脾气。
没有人生来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她以为再没有什么事了,没想到还是会有一天这么难过,甚至比以往要难受百倍。
好半晌,戚鱼伸手揉了下眼睛,感觉手指沾染上一片湿润,那瞬间表情接近无措。
没有任何原因。
只是不喜欢她。
虞故峥或许还只是把她当小孩子,对她的好,似乎也只是比对小侄女要再好一点。
可以那么好,也能收回去。
.
虞故峥在年初一的清晨飞去国外,年后就不曾露过面。戚鱼没再打电话给对方,期间庄成倒是来了一趟别墅。
庄成的年假放得差不多,趁最后一天来找戚鱼,给她一个信封。
“这是虞总交代我给您的,你如果还缺的话,就联系我。”
信封里是一张支票,戚鱼拆开,数额比她预算的要多得多,几乎要再多一个零。
“不用了。”她把信封递还回去。
庄成讶然,笑着推辞:“您还是收下吧。”
他心道,虞总对戚小姐越来越上心,这钱说不准是压岁钱。
“我不要。”谁知戚鱼摇了摇头,“他已经给我很多了,如果我要出去,会自己想办法的。”她认真道,“麻烦您了。”
庄成见戚鱼实在不收,只好重新保管。
戚鱼拒绝了合约费,正要去猫舍看小猫,目光落自己搭在方向盘的手指上,停住了。
默了良久,戚鱼摘下手上的戒指,仔细收进帆布袋里。
戒指不戴了,其实车也不是她的。现在她还住在别墅里,但如果有一天虞故峥提出解除婚约,那就没有地方去了。
第二天,戚鱼收拾出行李,提前住回学校宿舍。
她像一只被碰到触角,就立即缩回壳里的蜗牛,将自己连同情绪一起收拾得干干净净。
临近开学,戚鱼收到乔文文的消息,找她出门逛街看电影。
最近电影院里清一水的贺岁片,喜剧片占了大半。两人挑了一部高票房的爱情喜剧片,网上对电影的点评是太过俗套,但胜在笑点密集,最适合不带脑看。
从放映厅出来,两人心情都不错,乔文文还有些意犹未尽。
“就是戈浩的那个角色好惨,追了姜可歆这么多年,她一周就爱上郑宇了?”乔文文低头看影评,“编剧在想什么?戈浩惨。”
戚鱼接过服务员给的冰激凌,递给乔文文一个,思索几秒:“没有谁必须要接受一个人的真心,但至少他给过。”
“……”
乔文文呆滞,目光顿时从手机上抬起。
“宝贝你最近在看什么书?”
戚鱼垂睫舔了口将化的冰激凌,闻言思忖一瞬,回道:“托福单词。”
“……”
“为什么突然看托福?宝贝你要留学啊?”乔文文又想到,“不对,托福还教情感哲学的吗?”
戚鱼偏过脸,唇边还沾着一点冰激凌奶油,她舔掉,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