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去哪?”
他抬手指指正在不停播放吵嚷的运动员进行曲的广播:“上操。”
操场上乌泱泱的全是学生,作为初三的学长学姐,他们也算是学校里的“长辈”,站的位置在距离入口最远的地方。明月和陈淮分开后各自和同学交谈着从低年级的前方走过去,随眼一扫都能看到有几个学妹挤眉弄眼的暗示同伴偷看陈淮。
当然,路过同年级其他班时,明月也知道有些男生在瞄自己,胆子大的甚至朝这个方向吹了声口哨,她只当没听见,丝毫不带任何停顿地继续和同伴说话。遥遥地与不远处的人堆里的某个姑娘对上目光,两个人抬起手跟对方打了声招呼。
“那个不是严斯莹吗?我以前小学的时候总是在少儿频道看到她主持节目。”
“对呀。”明月收回手,知道同伴在疑惑她何时与对方有的交集,便回答,“她和陈槐都是广播站的嘛,慢慢就认识了。”
她们知道明月和陈槐是发小,这也明白过来。
“说起来,年级里好多男生都喜欢她。不对,何止是咱们年级,听说还有学弟跟她表白呢。”
每个班,每个年级乃至每个学校,都总会有那么一个女生,莫名的人气特别高,好像全世界的男生都喜欢她,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男生本来就喜欢她那种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女生吧。”明月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我听其他学校的人讲,其实她私底下根本不是看起来这样,好像风评很差的!”
并不喜欢背后这样嚼人舌根,明月打断她:“道听途说的事,就别瞎扯了。”
在自己班级的位置上站好,广播里的激昂音乐仍在继续,旁边隔壁班的几个女生走过来。
“诶,明月,玩个游戏。”
“玩什么?”明月把校服外套的领子立起来,拉链提到最上面,抵抗偶尔吹过的寒风。今天督导检查,学校不让穿大衣外套,要所有人把校服穿在最外面,以示整齐。
“剪刀石头布,谁输了脱衣服。”那几个女生笑嘻嘻的说。
明月看着她们的表情,又抬眼看了看几乎被挡在厚重云层之上的太阳:“无聊,不玩。”
“切,胆小鬼。”那几个女生咯咯地笑起来,似是不屑她这种小游戏都玩不起。
明月正想反驳些什么,后方爆发出一阵男生的呼喊声,惹得周围的人都向发声处望去。正见到一个似乎是其他班的女生站在陈淮面前,由于背对着明月这边,并不能看见她的长相和表情,但是陈淮那副不耐烦的神色倒是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情况,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无非又是玩游戏要求输了的人跟陈淮表白之类的,隔三差五就有这样的事情出现,明月有时候借陈淮的手机玩,都能替他收到类似短信,大部分是借着“游戏玩输了”为掩护,表露心声又怕被拒绝丢面子罢了。
“烦不烦人啊,盐吃多了闲得慌,都有毛病是吧?”陈淮还没说什么,观看了全程的陈槐已经黑着脸走过去,拽着哥哥的手把他拉得离那女生远了一些。
被说的几个女生顿时也有些不快,并不因为她是陈淮的妹妹就有所客气:“槐妹你几个意思?我们不就玩个游戏吗,心眼这么小,这都玩不起!”
“我呸。”陈槐毫不客气地对着她们啐了一口,“今天输了脱衣服明天输了表白,玩几个无聊透顶的幼稚游戏以为自己是成熟世界的大人,实际上除了烦人和智障以外我看不出任何让人觉得成熟的迹象,还玩不玩得起呢,真要是觉着自己玩得起不如当场表演个钢管舞,我说不定还能考虑考虑给你打赏个几百块钱不用找!”
她这番嘲讽完美地道出了明月的心声,也顺带把刚才来跟她提议做游戏的几个女生损了一通,明月和陈槐对视几眼,看了看周围的女生,轻视的样子不带任何遮掩。
剑拔弩张的气氛最终结束于台前拿着麦克风的德育老师的指示,所有学生在操场上隔着规定的距离站好,刚还在被明月一干人讨论的严斯莹和另一位男主持走上讲台,面朝朝阳——
“升旗仪式,现在开始。”
——
钱班:钱学森班的简称,即实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