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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玉鸣是后来才知道,自己和沈盈的CP在网上小火了一阵子。
他一直是糊团里的镶边糊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打开许久不用的微博,疯涨的评论和关注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才发现——自己好像是稍微有些名气了。
最初他尝到了“红”的滋味,也差点在网络世界中迷失,被卷进昙花一现的名气漩涡里。可适应了几天后,当越来越多的评论都聚焦在与他本人无关的事情上时,他才惊觉自己状态不对。
有名气是好事,但许多人只看到了他的某个闪光点,将这个点放大,把他脑补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可他清楚明白,一个活在粉丝塑造的“完美人设”里的偶像,并不是他所希望的样子。
他是从一而终的人。
最开始,他热爱的是舞台。
而现在,他更希望被人关注的,依旧是他赖以生存的舞台。他无比虔诚地热爱它,献出了少年的赤忱和热情,也献出了汗水和回不去的时光。因此,他也希望观众能喜爱着热爱舞台的他,哪怕只有万分之一。
虽然他觉得网上的喧哗很没劲,但总归还是要营业。他挑了半天的角度,用前置相机拍了张自拍——是由下而上拍的,显得下颌宽鼻孔大。但他自我感觉特别良好,美滋滋地将这张自拍发到了微博上。
粉丝的评论多半仍是在调侃他的死亡自拍,他被闹得烦了,又想删掉,冷不防又看到邵捷给他的赞。
他有点出神,恍惚间想到了几天前的事情。
那日比赛后,他旧伤复发,无奈弃权。当天晚上,邵捷陪他去了趟医院。医生说他的肩膀及大臂二次损伤,不宜受到刺激,建议他这段时间安心休养,别再运动。
一路上邵捷沉着脸一言不发,陪他排队挂号、看医生、拿药。他原以为邵捷是因为在公共场合不便发作,可回了宿舍后,对方依旧沉默,嘴角向下别着,眼里没有什么情绪。
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他做贼心虚,偷偷地瞟了对方一眼。不得不说,美人在舞台营业的时候是钓系,舞台下的冷脸又是别有一番风情的盐系。即便发出生人勿进的信号,也让人明知有刺却忍不住采撷。
邵捷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他。
他眨了眨眼,和邵捷对视了两秒,才讪讪地收回了眼神。“邵捷,”他没忍住,用食指戳了一下邵捷的腰,“你还在生气吗?”
邵捷把袋子里的药拿了出来,分门别类地在他桌上摆好,不紧不慢道:“没有,已经气过了。”
他隐约听出一点情绪,但相比起这幅平静的模样,他宁愿邵捷和他大声吵一架,把事情说开。而不是像现在,明明心里憋着一股气,表面上却是个没事人样。
想起邵捷私下里和他说话的语气,他笨手笨脚、期期艾艾地学了句:“你、你别生气……”话到嘴边,邵捷最喜欢说的“哦”“嘛”“呀”之类的语气词,他还是没能说出口。
“既然知道我会生气,”邵捷觑他,幽幽道,“而且,大家都不希望你这样逞强,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他不自觉地顺了下后脑勺翘起来的头发,冷不防又动到了伤口。
“我靠、嘶……”他忍着痛,莫名其妙有点委屈,“我也不想,练舞的时候还练得好好的,一打球突然就不行了。”
邵捷见他呼痛,拿起了医生开的一管药膏,说:“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他刚完比赛时流了一身汗,没来得及洗漱就先去了医院,又在医院呆了好几个小时,被汗水浸湿的T恤早已风干,只余下咸咸的汗味。他有点受不了这味道,一回宿舍就去洗澡了,现在只穿了件宽大的背心,裸露出漂亮的手臂肌肉。
其实上药根本不需要脱衣服,只要把背心的带子扯一下,就可以涂药了。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站了起身,单手把上衣脱了。
邵捷的眼神动了动,又掩下来:“Ryan,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很多次——”
“不能打就弃权,”他坐回床上,抢白道,“但是那个人真的傻逼,我忍不了!”
邵捷动作轻柔地给他上着药,药膏的气味闻起来有点油,还有点冲。好在不太难闻,他勉强可以接受。“他说了什么?”邵捷问。
“操!”他忍不住拍桌,“想到就来气。”
眼前人问了句“什么”,也坐在了他的床上,上药的手不知不觉攀上他背脊上的蝴蝶骨,将那药膏抹得他周身都是,但他毫无察觉。
他只是继续气愤道:“那个傻逼说……”
话音未完,他忽然朝邵捷那看了一眼。
邵捷手一顿,食指堪堪嵌在后腰的腰窝里。
好像被吸进去了一般。
他回忆着当天在乒乓球场发生的事情,飞扬的凤眼平时只有冷酷的黑和白,如今却因气愤而染上了生动的色彩。他的耳根染上了红,不知是因愤怒还是羞窘,嘴上语速极快:“他说他想加沈盈联系方式,我没理他。还说沈盈是个Omega,是不是和我们团其他
', ' ')('人……”
想起对方的言下之意,他卡壳了半天,才勉强继续道:“是不是和其他人发生了什么……呃,超越队友关系的关系。”
邵捷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含着笑,心不在焉地问他:“然后呢?”
“然后他还说——”他一股气涌上心头,愤怒道,“他说我没分化,还嘲笑我没有经验!”
“那他确实都说错了,”邵捷说,“你明明已经分化成了Omega。”
“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瞪了邵捷一眼,忽然察觉情势不太对劲。
邵捷的手明明应该在帮他上药,但现在却搂着他的侧腰,指尖轻柔地摩挲着他的腹肌和人鱼线。他抓住邵捷作乱的手问道:“你的手又在摸哪里?”
邵捷振振有词:“我在帮你上药。”
“我的腰又没扭到。”
“哎呀,”邵捷面不改色地收回了手,“那我也不清楚呢。”
见邵捷的手安分地收起,他才转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总之,是他挑衅我在先,我只是一时没控制好自己。而且我说要把他打爆,要是临阵逃脱,岂不是显得我认怂了?”
邵捷半阖着眼。
他的胸膛因激动的情绪而起起伏伏。
饱满的胸肌像圆润的弧,肌肉线条清晰可见。让人不禁想着,自己的手掌能否把这胸肌包裹起来。蜜色的胸膛会在捏按之中被刻上淫靡的红,立起的粉色乳头被夹在两指之间揉捏搓圆,招摇得像朵探出花圃的粉蔷薇,张着乳孔,等待人吮吸出甜蜜的花液……
“所以,你的不认怂,就是让自己再受伤吗?”
“我……”他被堵的哑口无言,只好拉着邵捷的衣角服软,“我错了,你别生气,好吗?”
介于成熟与未成熟的十八岁男孩,有着美好的、青春的、饱满的肉体。
浑身的气质都是冷硬的。剑眉凤目,脸廓锋利,总是透露着一股冷情的意味,连一头黑发,都硬得扎手。可当这样的人剥开锋利的外壳,说着讨饶的话,露出了最柔软的一面时,却好像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让人滋生一些……下流的欲望。
邵捷忽然紧握住他的手:“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他愣了一下,想了好半天才说:“我们不是朋友吗?我……我不想让你生气。”
“朋友?”邵捷轻声地重复了一遍,又问道,“朋友之间,也会做那样的事情吗?”说罢,又低着头,被他听出了几分哀怨的情绪:“我还以为……我和Ryan之间的关系,和别人都不太一样呢。”
“什、什么……?”
这他妈算什么事?
他只是个完全没有感情经历的铁直A,还是个突然分化成Omega的伪铁直A。为什么要对他进行这种他难以回答的灵魂拷问?
“不是……”他思前想后,只从脑海里挖出了一个词:“这难不成……还是炮友吗?”
邵捷漂亮的浅棕色眼睛里似有千言万语。
他的心不自觉地发颤。
他烦躁地抓了头发:“这么说……好像也是?”
邵捷笑了下,融化了霜雪,眉弯弯,眼也弯弯,连睫毛也像弯弯的月,映着他心里的悸动。
好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偷偷地现了形。
“那……”
邵捷的声音像潺潺的溪水,倒映着弯钩般的天上月。
“现在可以做点……炮友之间做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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