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念深吸一口气,开口问:“为什么都没有人知道你还有一个妹妹?真的是亲妹妹吗?”
“是,她比我小十岁,同父同母。她十岁以前一直跟父亲在国外生活,母亲去世之后,我才把她接回我身边。她从小就总是逆反,不听话,父亲也不想再费心管束她,才答应让她回来。”
他顿了顿,用平静的声音回答第一个问题。
“至于为什么不让太多人知道,是为了保护她。”
话音落下,饶念微微一怔,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让太多人知道明窈的存在,无疑是发现了霍聿深的软肋,也可能会有人借至亲之人的安危来威胁他。
他并不是不爱这个妹妹,恰恰相反,他的爱藏得深沉,也不易被发觉。
饶念的心里泛起些异样的感觉,轻声又问:“那你和你的父亲,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霍聿深轻描淡写道:“嗯,小的时候,他会强迫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但后来我明白,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能遵从我自己的喜好,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他几乎不会对任何人敞开心扉,连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时候。
曾经以为不可能会去做的事,他此刻却已经正在做。
而且,似乎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那样排斥。
大概是因为她的眼睛太清澈。
房间里短暂陷入安静,盈盈月光穿透窗纱的缝隙撒进房间,拉扯出两道交织在一起的身影。
饶念思索了下,又问:“那你为什么喜欢冥王星?”
他嗓音低沉:“因为我觉得它和我很像。”
连阳光都难以抵达的孤寂遥远,就像他的内心一般。
可她已经不知不觉进入了一角。
心脏处的饱胀感几乎刹那间覆盖掉了先前的委屈和难过,如此轻而易举。
饶念眼睫颤了颤,刻意换了一个轻松的问题。
“那你平时无聊的时候喜欢做什么?”
“观星,看书,看电影,偶尔也会骑马,取决于我的心情。”
她忽然想起什么,好奇道:“我听那个琼斯说,你之前赢过他?赌赛马?他输了什么给你?”
他答得漫不经心:“一座庄园而已。”
一座..庄园...而已?
饶念感觉自己哽了一下,忽然觉得没办法跟他沟通了。
万恶的资本家。
饶念心里腹诽了一句,眨了眨眼又问:“那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十一月十日。”
现在已经快十月底,很快就到他的生日了。
饶念默默把这个日子在心里记下,又转而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你车牌里的数字,是什么意思?”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安静,只有清浅的呼吸声交融。
饶念觉得她可能问错了,唇瓣动了动,刚想出声,就被男人打断。
他的语气听不出异样:“是我母亲去世的日子。”
他只这么解释了一句,饶念怔了一下,心念微微一动,意识到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一些不该提及的地方。
但霍聿深神色未变,漫不经心地帮她把垂落在耳侧的碎发拢回耳后。
“问完了?”
饶念回过神:“嗯...”
见她问完了,霍聿深从床上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回来,递到她唇边。
“张嘴。”
不知怎的,饶念下意识地服从他的指令张开嘴巴,喝了一口。
甜的。
是红糖水。
丝丝缕缕的甜意从舌尖蔓延开来,缠绕包裹至心脏。
饶念本来还想再多喝几口,却被他生生止住了。
手中的杯子被男人无情抽走:“好了,喝太多会胃胀。”
他怎么像管女儿似的管她...
饶念莫名觉得有点害臊,指尖无声扣紧了身下的被子,已经觉得快呆不下去了。
不多时,衣料窸窣的声响从面前响起,她刚抬起头,就看见男人已经在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
等等,他怎么突然开始解领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