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喑哑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打断她的思绪。
“没有理由。”
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也许有的时候,一个人做出的选择,并不真的需要某个理由,而是藏在潜意识里的本能反应。
恨或许需要理由,但爱不需要。
从一开始,他清醒地放任着自己沉沦,就应该预料到如今不可控制的局面。
房间里陷入安静,片刻后,晁妍想起了什么,一双美丽的眼紧紧凝着他。
“这些年你一直甘愿受祁檀的制肘,却始终不愿意答应联姻的事。原来也是因为她吗?”
“我找人调查过,两个月之前,她还是另一个人的未婚妻。是你设计,才让她爱上你。”
又或者说,他甚至不需要过多布局,也能让人轻而易举地爱上他。
至于原因,她并不清楚。
离开病房之前,晁妍停下脚步,再度回眸看向他。
她的语气意味深长,一字一句地反问:“我相信你愿意为了她不顾自己的性命,可是,霍董事长,你真的对她完全坦诚吗?”
她一直坚信,没有人的爱是纯粹的,何况是野心家的爱。
见男人沉默不语,晁妍垂下眸,复又笑了笑。
“祝你们幸福。”
-
半小时后。
晁妍离开之后,蒲川被单独叫进来,男人虽靠在病床上,压迫感却没有减损半点。
所有的情绪被不着痕迹地掩藏回去,霍聿深抬起眼,直接了当地沉声问:“我昏迷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蒲川顿了顿,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道来:“是关老先生和晁妍小姐,他们想让通过公布联姻的方式,解除这次的危机,等您醒来,联姻的事就会彻底成为定局。我和明窈小姐都无法阻拦。”
说着,蒲川顿了顿,回忆起昨天下午饶念的坚决,心里也不免被触动。
“饶小姐说,只要能解决您现在面临的危机,联姻的事,她没有意见。”
话音落下,霍聿深的眸色更深,他的喉结轻滚,只觉得心口压抑着的情绪已经濒临塌陷的临界点。
“关老先生想逼迫饶小姐离开,不惜用饶小姐的事业威胁,但饶小姐始终没有答应。她说除非亲眼看到您醒过来,否则就不会走。您昏迷的时候,饶小姐也没有一刻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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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饶念再次回到病房时,房间里只剩下霍聿深自己。
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男人的视线就一直追随着她,漆黑的眼底藏匿着某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但饶念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便签上,恍然未觉地走到病床边,手里还拿着刚刚记录的医生说的那些医嘱。
写下来的有一些专业词汇对她来说有些陌生,她忍不住苦恼地拧了拧拧,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人的异样,想直接去问霍聿深那些词是什么意思。
“霍....”
可话还未说出口,她刚抬起头,手腕却忽然被男人拉住。
他稍一用力,饶念便失去平衡,跌坐在了病床上,还没等她反应,男人的吻便急切地落了下来。
劫后余生,干燥的肌肤相触在一起,仿佛有无形的火一触即燃,滚烫的体温蔓延开来,连周围流动的空气也变得灼热。
察觉到怀里的人的回应,他顿时吻得更深,动作却缓慢下来,舌尖纠缠着她的,气息交融,他将她的唇瓣每一处都细细吻遍,温柔至极。
饶念不敢乱动,担心碰到他的伤口,只能小心翼翼地去迎合他。
灯色柔和下,她骤然撞进他的视线里,看清他深邃的眸底压抑着沉默而汹涌的情绪。
他是在发泄。
窗外月色朦胧,光影绰绰,透过树梢的缝隙,在雪白的床单上倒映出两道交缠的身影。
心跳声交织笼罩,颈侧和锁骨起伏相贴,仿佛两颗心也紧紧依偎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克制的呼吸落在她的颈窝里,急促而滚烫。
想起蒲川刚刚说的那些话,片刻,他才哑声开口。
“受委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饶念好不容易从刚才的激烈里回过神来,听到他的话,眼睫不禁颤了颤。
“什么?”
霍聿深紧紧噙住她的视线,“告诉我他们逼你离开。”
话音落下,饶念才反应过来。
她顿了顿,片刻后轻垂下眼,小声地回:“我不会走的,霍聿深...”
他是因为她受伤,她怎么能独自离开。
她不善于表达,但还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
不管是谁来,她都不会走,会一直陪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