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是我。”
“余迢?你终于有消息了,”陆席风松了口气,“一直联系不到你,我很担心。”
“我去打探了下任张的情况,”陆席风停顿了会,问,“你的利用成功了,是吗?”
任张说不了话,不甘心,想在纸上写些字,路款冬的人又把他的手脚都弄断了,然后将他安排在一个废弃小区,把地址一个个告知他的债主,现在简直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对。”
两人沉默几秒,这几秒陆席风在猜余迢是喜是悲,又或是释然,最后只说:“恭喜。”
然而余迢根本没心思顾及,他察觉到不对,和往常几次用药同样的情况。
“我们毕业的时候,班主任给我们全班都发了张纸,上面写着给十年后的自己。”
“班主任说,‘这个东西会封在信封里,十年东风去,少年不复返,等它再次回到你们的手里,希望你们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我都快忘记这个东西了,同学们也渐渐不再联系,没想到老师还记得,安晗的那一份,老师寄给了我。”
药效反应令余迢耳边反着鸣鸣,连陆席风说这番话的有来都没搞清楚,问:“是……是什么呢?”
“高中时候的夏季校服你还记得吗?胸前偏左的位置有一个小口袋,信里面是一枚纽扣。”
“我们这届的校服没有,我想只有你的了。上面写着‘希望余迢幸福,不是我也行’。”
纽扣。余迢记得,是任安晗帮他申请换掉的短袖——他的短袖衣领已经被那群人扯坏了。
“余迢,那你现在幸福吗?”
毫无征兆,眼泪夺眶而出,一滴一滴聚流到下巴,洇湿了胸前衣领。
“我不知道……”
余迢最近的情绪总是时好时坏,他觉得是路款冬把他关出病了,但从前明明也是这种生活,路款冬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路款冬不让他去哪就乖乖的不去,自己甚至会去而谄媚讨好,为什么现在的心境完全不同了呢。
“我为什么会很想……”
“死掉”这两个字没说出口,但也是余迢之前从未想过的事,他“放养”式的活,能过一天是一天,却又在意识到自己求生欲不强的时候赶紧纠正这种心理——这条命不是自己的。
是安晗拼死护着的。
“很想什么?”
不太想让人知道自己哭了,余迢自己打开花洒,淅淅沥沥的声音覆盖住,恍惚间又回到了点痣的那一天——路款冬把他拽到浴室,眼里满是憎恶,佣人议论的声音,余迢终于知道自己的利用价值是什么。
而后陷入了一个麻木循环——路款冬把他当替身,于是自己也心安理得的把路款冬当替身。
只是他没想到,路款冬真的会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