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林子迁这脸色,那男的肯定不是梁枫吧。
上周末叶然没来社团活动,听说是绘画专业聚餐?那梁枫应该也是在聚餐。
隐形人一般的梁枫在众人同情的注视下,死死攥起了拳。
他可以和林子迁纠缠,也可以忍受林子迁的执拗,唯独不能忍的就是,在众人面前被扒了老底,踩了脸皮。
林子迁,他在林子迁难掩慌乱的眼神中,一字一顿:天鹅酒店那晚,我们到底睡没睡?
*
接下来的游戏依旧有序的进行着,气氛却一直维持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中心点。
酒瓶没有再转到叶然身前过。
他安静的穿上外套,围上围巾,这一晚上的闹剧让他心力交瘁,他半张脸藏在围巾下,眼睑垂敛着,表情静而默然。
某一时刻,大家都在为副社长很冷的笑话哈哈大笑,他轻轻起了身,对另一侧的女生说了句去上厕所,便从黑暗中离开。
女生愣愣的应了声,看着他的背影,莫名感受到一阵的难过。
都怪林子迁。
她突然生气的想。
借着玩游戏的借口,实际上心思龌龊。
她收回视线,正要喝口水压压火气,猝不及防便对上了沈时看过来的视线。
沈时的目光沉而有力,让人不敢反抗: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要去上厕所女生下意识回答。
沈时闻言点了下头,起身穿上衣服,谢谢。
圆桌对面,林子迁和梁枫早已离去,不知道去哪儿处理彼此间莫名其妙出现的新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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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后花园。
林子迁站在走廊上,低头抽烟。
细细的女士香烟燃了一半,他知道梁枫在找他,却一点也不想见他,能让梁枫着急再好不过,反正他们马上就要完了,这次梁枫肯定不会放过他了,他要想别的法子拖住。
那晚沈时居然也在天鹅酒店。
想到沈时,他的表情就是一阵狰狞,几乎暴力的碾碎了烟,神经质的盯着雨幕。
该死的沈时。
该死该死!
走廊没有挡雨棚,狂风暴雨尽数穿过廊檐,细细密密的染湿了他的衣服。
他只穿着风衣,马丁靴踩着旁边的石凳,忽然从身后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被滂沱的大雨遮掩的断断续续。
他笑了下,竟然还有点高兴。
梁枫这次来的倒是快。
他又抽了根烟,看着天边黑压压的乌云。
乌云层中爆发出恐怖的雷声,轰隆一声巨响,云层如煮沸的水,变幻多端。
脚步很快在背后停下,林子迁漫不经心的说:来了啊,这次来得到是快
砰
他瞳孔骤然放大,被一脚狠狠踹飞到走廊角落,剧痛霎时从后背传遍全身,连骨髓里都是针扎般的痛楚。
他一口气没喘上来,立刻忍着剧痛转头。
漫天大作的风雨中,沈时背着光,高大笔挺的身影压下一片阴影,他居高临下的站着,正像看一个死人一般,平静幽冷的看着他。
巨大的危机感顿时浮上心头,林子迁完全没想到总是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模样的沈时,居然会直接动手。
他手心蹭到了地面,火辣辣的疼,心情急转而下,面上还是轻佻的笑:怎么了?玩不起啊?
嗯,沈时不疾不徐的朝他走来,淡淡的说:我玩不起。
又是一拳砸到了脸上,剧痛深深的渗进面部每一个角落,林子迁痛苦的呻/吟出声,身体蜷缩成一团。
沈时疯了,他怎么敢的?
领口被粗暴的提起,廊檐外的狂风狰狞如鬼影,裹挟着黄豆大小的雨点尽数砸在两人身上。
在被碾压式的踩着尊严,发狠的揍了几拳后,林子迁才从沈时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了浓郁的、阴鸷的戾气。
他痛的浑身麻木,眼睛都睁不开,却突然神经质的笑出了声,声音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你尽管打,再打下去我要是死不了
我赔得起。
沈时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瞳孔黑的纯粹,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坨垃圾,透着丝不加掩饰的凉薄:你可以试试。
林子迁霎时打了个寒颤,惨白的脸像被抽干了血色,从沈时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堪称冰冷的威胁。
沈时疯了!
绝对是疯了!
他终于感受到了恐惧,艰难地挥拳反击,却被一脚踩住小腹,沈时毫无情绪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林子迁头一次感到后悔,为什么要去招惹这么一个神经病。
电闪雷鸣间,两人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
你们在干什么!
梁枫的身影渐渐清晰,他粗喘着气,浑身湿透了,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风雨哗哗刮过,他的目光从站着的沈时扫到虚弱的林子迁,沈时?你要杀人吗?!
为了找林子迁,他几乎跑遍了酒店,所有积攒的郁气在看到林子迁惨状的同时,无缝转为了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