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站在楼梯上,他在前面,个儿那么高,当着前面的光,温初柠推了他腰一下催他快走。
陈一澜回着身,突然顺势攥住了她的手。
这么一猝不及防的动作,温初柠只觉得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不知如何反应。
身体的感官先被放大,是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干燥温热的掌心扣着她的手腕,修长有力的指骨,温初柠的视线落下去,他的手格外的宽实,稳稳当当的,指甲漂亮整洁。
“我要是走了,你真没舍不得?”
少年站在她上面一级台阶,宽松的棉质t恤,总能被他穿出一种格外的清爽。
声音低低沉沉的,楼道里空寂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声线放低,就像小时候一群小孩子玩捉迷藏。
她非要跟着陈一澜跑,陈一澜也知道往哪儿躲,最后一把把她拉进桌底。
长长的桌布遮挡着,他俩面对面坐在下面,可是那会虽然是同龄,陈一澜已经比她高一大截了。
外面的小朋友在找。
温初柠紧张的不行。
怕她叫,陈一澜伸手捂住她的嘴,小声说,“别怕。”
这才几年过去呀,原本小男孩奶里奶气的声音变了,变的低沉动听,个子也窜到了一米九三,肌肤细腻白皙,却又处处散发着一股清冽的荷尔蒙。
温初柠咬了下唇。
陈一澜笑了,“不逗你了,走了。”
他松开她的手腕,抬起脚步噌噌上楼。
温初柠牵着小白站在原地,被他握过的手腕,还好像残留着一点温热,还有专属于他的青柠味道。
小白坐在台阶上,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张着嘴吐着舌头,尾巴摇来摇去。
好像亲眼目睹了这点心事。
温初柠脸颊微热,抬起视线,陈一澜在楼上等着她。
温初柠快步走上去,陈一澜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我晚上七点多过去。”
“好。”
“快回去了。”
“你等等。”温初柠又叫住他。
陈一澜转眸看她。
这么直球的目光,温初柠脸颊涨烫,她干脆一咬牙一狠心,“好歹也当了一个月的前后桌,舍不得这不也情理之中?”
“你真没良心啊温初柠,”陈一澜说,“就记得一个月同桌,不记得咱俩打小一块长大?”
“……”温初柠蹬蹬蹬跑上楼,“你快去训练吧,我要写作业去了。”
陈一澜攥着钥匙站在四楼,抬头往上看,看着温初柠一手攥着狗绳,一手摸钥匙,没来由笑一声。
这不就是吗?
这不就是舍不得。
就这点舍不得,他就心满意足了。
温初柠把小白松开,然后冲进洗手间冷水洗了一把脸,从镜子里抬起头,却依然看到自己脸颊发红发烫。
一起长大也可以是个美好的词。
她有很多很多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美好回忆。
因为这些属于她的心动滤镜,哪怕是鸡飞狗跳的往事,都变成了她青春里的宝藏。
小时候一起分享过的棒棒糖。
小时候玩捉迷藏,一起躲过的桌底。
小时候手拉手一起爬到矮矮的房顶看星星。
可同样,温初柠不敢表露半分。
怕他无意,怕一开口,就失去了十几年的感情。
感情里,迈出一步,退一步就回不到过去。
至少对现在来说,这样也挺好,就这样偷偷地喜欢着他,以朋友的身份,以相识了十几年的朋友的身份。
或许另一个词,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也挺好。
温初柠写了一上午作业,周隽阳中午给她打过电话,说自己到中医馆忙工作了,让她记得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