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着陈一澜。
今天的天气不算好,有些阴天,雾蒙蒙的天,只有远处有一缕乍破的天光。
温初柠总自诩是个唯物主义,可是在看到那缕光的时候,听到后面有游客在欢呼,她下意识地想到了陈一澜的名字。
长路漫漫,我永远都希望尽头是你。
温初柠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想拍照,陈一澜的高反没这么严重,他伸出手接过她的手机。
“拍景还是拍人?”他有些好笑地问她。
温初柠往他身边挨了挨。
陈一澜轻笑一声。
温初柠裹着厚厚的外套,围巾遮住了半张脸,在他举起手机的那一瞬间,她鼓起了勇气放下了氧气瓶。
冷冽的空气让氧气更加稀薄,她的小脸发白,还是竭力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陈一澜按下了拍照键。
这是他们的第三张合照。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凑近陈一澜。
陈一澜以为她要说什么,下意识地弯下腰凑过去。
空气越来越稀薄,天空中好像还隐约的飘起了细细的雪花。
温初柠呼出的空气变成了一层薄雾,绕在他的鼻息间。
她其实特想放肆一下,视线落在他的唇上,但她连垫脚的力气都没了。
陈一澜拉起了她的右手,重新把氧气瓶递给她。
因为温初柠的高反,两人没呆太久,下去的时候也是坐的缆车。
这回缆车上只有他们两人,隔着一张小桌子面对面。
温初柠的脸色有些煞白。
陈一澜向前倾身,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回民宿的时候,老板看温初柠脸色不好,建议陈一澜带温初柠去不远处的诊所打一针。
“我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高反这么严重。
“走。”
陈一澜没跟她掰扯,直接将她抱起来,问了民宿老板具体的位置,直接带她过去。
温初柠浑身发软,穿着厚厚的外套靠在他怀里,说没有自责也是假的。
诊所不大,一个老医生给温初柠测了测血氧,输了液。
温初柠乖乖坐在椅子上,陈一澜让医生给她吸了痒。
已经快傍晚了,陈一澜就这么守在她身边。
快输完液的时候,温初柠终于有了点精神,转头看着陈一澜。
这附近没什么店铺,陈一澜给她买了瓶果汁,不知道从哪儿买了一盒葡萄,洗了洗,就这么守在她身边。
温初柠抬起视线,陈一澜给她剥了一小盒葡萄。
“给我吃的吗?”温初柠声音有点小。
“给一个,”陈一澜用牙签插上推过去,“还挺会逞强的小姑娘吃的。”
温初柠扁扁嘴,用没输液的右手拿起来吃。
葡萄酸甜,压下了她那股恶心。
陈一澜就这么的看着她。
温初柠自己倒是笑了。
她现在左手输液,鼻子上吸着氧气管,整个人活脱脱一林黛玉。
“我觉得,我好像还挺离不开你。”温初柠有气无力的。
“十几年了,请问温初柠同学是才发现吗?”陈一澜把插着吸管的果汁递过去,“那我也发现我还挺喜欢你离不开我的。”
“……”
温初柠咬着吸管有点脸红。
“你现在清醒点没?”
“好多了。”温初柠有点心虚。
“行,”陈一澜往后倚了倚,“不用急着现在留下点什么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