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着胆子缓慢的、一寸一寸的用刀尖将门挑开,露出了门后的大厅。
接着,他头皮猛然一炸!
只见整个大厅里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太多了,这些人几乎囊括了所有地方。他们低垂着头,身形僵立,站在大理石瓷砖上,像一根根深海的海草。
大厅里没有任何光源,黑暗像墨汁一样浓稠,只有楼梯间一抹绿色的光能勉强照亮一些。
窦淮捂住嘴,冷汗浸湿了后背。
他借着光源,看见了离自己八丈远的、掩盖在层层人群后面的正门。
除非长出翅膀,不然他只有穿过人群这一个选项。
不,不应该说人群,说尸群更恰当一些。
因为稍微离的近些的这些人,肉眼可见的全是尸体。他们腿上全都缠满了那些恶心的血管,有东西从他们身体里吸出,沿着血管运送到远处的黑暗里。
不难想象此刻有什么东西在吸取这些尸体的能量,或者说,进食。
是刘梦丽吗?
应该不是,虽然都是血管,但眼前这个阵仗,可不像是她能做到的。
窦淮花了极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扭头就跑。
尽管充当门禁报警器的女尸已经失去功能,但除她以外的任何一具尸体,只要靠近,就会立刻回头,用没有瞳仁的眼眶死死盯住来人。
甚至在不断试验中,窦淮还看见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都是在这栋大楼里上班的同事。
他们都死了,死后还被当成食物袋和扫描仪。
十分钟以后,窦淮终于放弃了“蹦迪断头法”。因为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只要前进一步,就会有各个方向的头转过来对准他。
如果用这个办法清扫路障,恐怕出门得是明年的事儿了。
他摸了摸喉咙,已经感觉到了渴。
不太妙啊。
狭窄的楼梯间里没有任何能用上的工具,远处看不见的黑暗里大概率蛰伏着一只吸人血的boss,还有不知所踪的刘梦丽。
窦淮靠着墙蹲了下来。
怎么办?
先上楼找几个落单的小怪升个级?
不行,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而且他没有把握一定能打过。
压抑的环境很容易让人变得暴躁,窦淮贴着墙冷静了几分钟才重新站在了铁门前。
“不会有必死的游戏,那样设计这一切完全没有意义。”
他再次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尸体依旧是老样子,只要一靠近,就会立刻转头。天花板是正常的高度,完全没可能爬得上去。
如果把空间分成上中下三块,那剩下的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地面了。
窦淮蹲下身,刚巧脸对着那些血管。
他强迫自己仔细查看。
这些缠在尸体上的血管都很细,跟胸部的窟窿大小比,应该算是毛细血管。
它们一根一根勒在女尸的膝盖处,绕了大概有五六圈,把女尸的裤子勒出了空荡荡的轮廓,好像里面没东西一样。
窦淮感觉有点奇怪,这尸体的腿是不是有点太细了?
他把头压的更低,几乎贴近地面,这才骤然发现,女尸没有脚。
准确的说,血管以下的位置,只剩一根森然白骨,直直地戳进地面。该有的皮肉筋血,什么都没剩,全被吸了个一干二净。
空荡荡的裤管木木地耷拉着,让窦淮想起老家地里的稻草人。
他鼓起勇气看了下近处的几具尸体,发现无一例外全是这样。
没了皮肉,白骨之间的空隙瞬间大了起来。简单对比一下,刚好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的宽度。
窦淮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这是想让他用爬的?
从上百个尸体脚下......爬出去?
第5章
窦淮之前看过许多美国动作大片,特工每次去盗取什么重要物品,都会通过一个红外线激光阵,稍有不慎就会被激光切成片片,看的人肾上腺素飙升。
而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天也会经历一遭。
黑漆漆的大厅里温度低的吓人,无数白骨分散在四周,鼻尖萦绕着浓重的尸臭和血腥味儿。
窦淮趴在地上,及其缓慢地伸出手,试探着落到了白骨之间的空地上。
他手心里全是汗,做这一切的时候眼睛一错不错地盯住两旁的尸体,生怕他们会跳上来把自己撕碎。
还好,当手掌完全接触地面,尸群也完全没有反应。
看来没有猜错,这就是正确的路。
窦淮趴在地上,艰难的向前爬动。
他必须要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让身体避开所有的骨头。
“什么垃圾策划能设计出这么变态的通关方法……”
窦淮每爬一步,就要停下来抬头看看周遭,看看那些尸体有没有异动。
紧绷的神经和诡异的姿势都让他体力急速下降,没挪出去几分钟,后背就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水汽让贴在瓷砖上的皮肤一阵阵难受。
“等出去了,还得报上一门攀爬课。”
百来具尸体像芦苇丛一样,在空旷的大厅里,直挺挺地注视着脚下这具“不速之客”。有好几次,窦淮都差点儿被脑海里的幻想弄到崩溃。
不过,虽然场景过于惊悚,但好在方法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