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蒋哥,”1号笑笑,“有人就喜欢作死,你拦也没用,到时候我们管好自己就行了。诶那位帅哥,到你了。”
看着聚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窦淮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他对这些假惺惺的合作没有兴趣,也并不准备加入。
但任务地点还没到,没必要闹的不愉快,所以他礼貌点点头,简单地说道,“你们可以叫我5号。”
“5号?”所有人都愣了一下,2号胡子哥明显有些不乐意,“喂,我们都说了名字,你凭什么说一个代号?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你理解错了,”窦淮无辜地耸耸肩,“我姓五,我带的东西跟短短差不多。”
“那就叫你小五,”1号赶紧出来打圆场,她指了指3号胆小男问,“那你呢?”
突然被点名的3号瑟缩地退了两步,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我叫王本本,只带了、只带了一些文具。”
“你带文具干什么?”2号像看傻子似的看他,“你有啥毛病么?你又不是去酒店开房写作业。”
“我、我是从文具店回家的路上不小心点开的任务…时间真的来不及了…”3号已经被吓的不敢抬头了,像只受惊的仓鼠一样使劲儿往角落里钻。
见状1号和2号嫌弃地看了一眼,纷纷扭开头。
只有窦淮注意到了,3号的懦弱只存在于脸上,而根本未达眼底。昏暗中,那人往后缩起来的样子也不像是吓得,倒更像是…..想把身后的背包从众人眼前挪开。
哎,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窦淮对眼前这个临时组成的小团体毫无期待,他甚至做好了一进酒店就单独行动的打算。
然而有人并不这么想。
“哈喽,”1号从后面走了过来,“我们组队怎么样?我已经跟蒋哥说好了,你,我,他,我们三个人在这次任务中组队。信息可以共享,遇到危险还可以互相帮忙,你觉得呢小五?”
公交车的速度在逐渐减慢,窗外模糊的景色慢慢变得清晰。
窦淮退了一步,轻轻摇了摇头,“抱歉,我是社恐,不太习惯跟别人组队。”
况且他深知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靠近三人行,会变得不幸。
1号似乎没想到会有这么个回答,她愣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公交车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
紧接着2号指着外面大喊一声,“你们快看!”
窦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遮天蔽日的浓雾之中,一座巨大的血红色建筑凭空出现。
那是一幢三层高的老式酒店,建筑形状上窄下宽,一层比一层短。无数细小的红色菌丝附着在其表面,把酒店外墙构筑成肌肉纹理一样的模样。
它沉默地立在那里,就像三个扒了皮的、长短不一的人摞在一起。
公交车笔直地朝正门开去,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只有4号贴在车窗上,脸上露出孩子一般的期待。
“天呐!”窦淮听见她小声感叹,“真的好漂亮哦!”
漂亮?
窦淮看着那幢涂满鲜血的酒店,脸色更加难看了。
几个眨眼之后,公交车彻底停了下来。车门缓缓打开,“嘎吱嘎吱”的金属声像是什么催命符咒。
他们现在已经抵达了酒店门口,离得近了才发现,这里就连雾气都被染成了暗红的颜色。空气中到处都是飘散的菌丝,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慢慢吞噬着整辆车。
4号迫不及待向外跑去,身上漂亮的蝴蝶结一蹦一跳消失在大门处。
“就这么上赶着去死?”1号脸色阴沉,可能是因为环境的关系,面儿上连一点亲和也不想装了。
窦淮看也没看她,第二个下了车。
“喂!5号!”这回叫他的是2号胡子哥,健硕的手臂抓住车座,焦急地吼道,“你不跟我们组队吗?大家在一起才安全!”
“抱歉,暂时没有兴趣。”
窦淮干脆利落地拒绝,头也不回地朝大门走去。
他早就注意到,随着车门打开,那些红色的雾气弥漫进来,所有人的情绪都出现了一丝崩坏。
1号一改之前的伪善,变得嘴毒、刁钻、阴狠。
2号同样难掩胆怯,心慌的模样跟初见面的胸有成竹天差地别。
就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内心的烦躁,很想跟谁去单挑一下过过瘾。
但可能是因为前不久才被医生操纵过,那种异常几乎瞬间就被窦淮察觉到了,所以他才决定立刻远离这些人。
一下车,窦淮就闻见一股浓重的腥气,红色的菌丝像蛛网一样交织,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他从包里取出口罩,迅速戴好后冲进酒店大堂。
这里似乎已经建成很久,所有的地方都透露出一股腐败的气息。地板开裂,能听见缝隙里有东西在来回爬动。墙壁、天花板上到处都是铁锈色的红斑,深浅不一,密密麻麻,把整个大厅都刷成了深红的颜色。
这里的菌丝要比外面少一些,窦淮眯起眼睛四下打量,最终走向大堂中央的接待台。他看见4号正站在那里把玩着一张黑色的房卡,而负责接待的则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她只有上半身露在接待台外面,身上穿着宽大的罩衣,把头颅以下的身体全都罩住了。只有两只胳膊从袖口出伸了出来,熟练地开具票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