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海利没回应,阿莱茵便自顾自地说。
他觉得今天是被玛琳西亚那个故事感染了。
“我从以前就计划着来s区。”年轻哨兵停顿了一会,“我有个小妹妹,他们把她送走了,因为探测到觉醒几率只有2%,恐怕更少。我们相差十岁。也许我该庆幸能从帝国医院那架常年不止的笨拙机器下得到存活机会。”
威海利从喉咙底发出闷哼的笑,无人知道这笑的意思。
骆发男人低头把烟灭在地上,来回摩搓的灰溅在圆润干净的指甲上。
“时间可不等人。”他站起来,“故事听完后该来个美容觉了。”
阿莱茵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慢慢融入夜色。
他今天穿的是灰色衣服,很简单的一件。
可是越简单,越是容易被埋没。
斑驳的树影和其他一些看不清的黑影横卧在他线条修长的背部,浓郁的,仿佛在沉默地背负什么。
花店的双开门在漆黑夜里发出“吱——”的一声细响。
他进去,正对着关门。
在快要关上的时候,威海利忽然抬头。
“我都忘了。”他说,“晚安,亲爱的阿莱茵·艾德。”
花店的双开门轻声闭合。
阿莱茵:“……”
事情发展的走向是不是有点不对?!
在听完他“悲惨”的过去后难道不应该叹息着好可怜顺带来一句既然没地方去就住在花店里吧?!
阿莱茵沉默地回过头。
难道不是吗……?
第11章 十一酒吧
威海利躺在床上。
他在做梦。
轰隆隆的炮弹声和荒草上暗红色的血。天空的云彩似乎被飞舞的子弹撕成碎屑,太阳即将下山,艳黄的光是黎明来临前最后的挣扎。
他坐在山头,最顶上,下面是黝黑的浓烟。纷乱的火焰在四处燃烧,而他感受不到那种危险的热度,山顶只有吹得人心寒的冷风。
最近星球引进一批新型武器,仅要一炮,一个机器部队全部灭亡。
所以战争的后期,就剩下两方的哨兵向导在相互厮杀。
源源不断的抑制剂随着食物水液传入战场,仿佛在预示着永不结束。
“威海利。”
他听到有人在喊,熟悉怀念的声音像极了悠扬的钢琴曲——它们和这个战场格格不入。
后面传来脚步声,他很慢地回过头。
——因为如果动作太过迅速,会难以能够看清。
威海利就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窗户没有关,水绿色的窗帘在夜风的吹拂下扬了又落。
威海利姿势不改,只用大海般的眼眸四处转了下,他还没习惯在平安的环境中醒来。在这样下去该把家安在坟墓堆了,威海利古怪地想,死人的气味还真有点怀念。
最后的视线落在窗外的大树上。
有个黑影倚在上面。
一瞬间清晰的香味在身体里膨胀开来,精神触丝无可避免地沿着墙边漫过窗台缠绕上。这个迅猛的反应在感受到重逢战栗的同时也带来了毛骨悚然。
还好月亮及时出现,如水般清冷的光铺散开来,虽然微弱,但足以让威海利看清。
倚在树上的那个人,他还记得,阿莱茵·艾德,一个年轻的哨兵。
并不是雷森切曼·里哈内。
今天比以往关得要早。
阿莱茵站在一旁看威海利把店门锁好。
“好了,小孩。”骆发男人双手撑在门面上,“接下来是成人时间,你的守卫结束了。”
这几天他从来没有认真叫过他。
要不是全名,要不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称号。
毫无进展。
阿莱茵摩挲指腹,想着要不要询问男人的去处,而事实上,并不会得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