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心里隐隐联想,舌头绕得如同毛线团。
从未满足的热在这一瞬间猛然冒出,以排山倒海的势头,刹那就把纯洁小哨兵吞没。威海利看懂阿莱茵的神情,手自觉地往下延伸。
被触摸的地方渐渐有抬头之势,阿莱茵燥得满脸通红。
他想要按住威海利不安分的手,对方却将他一翻,眼前视角混乱,阿莱茵如置云端。等回过神,才发觉威海利已经坐在他的身上。
男人头发凌乱,为了方便回来后只换了件单衣,现在领口大打,露出一半的锁骨,线条明显而诱人,让人止不住想在上面噬咬留下痕迹。
阿莱茵吞咽了口唾液,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阿莱茵。”威海利略微歪头,背光之下暗色调的瞳仁内隐藏的情感几乎要喷之欲出。他慢慢地用携有微笑的口吻说,似恶魔在低语,“我们来做点之前没干过的事吧?”
年轻哨兵在那一刻感觉呼吸都要停止。
他如同沾上蜘蛛丝的飞蛾,大浪席卷前的一叶帆船,不管怎样挣扎,都无法逃开。
何况,阿莱茵并不想远离,甘愿和眼前这个人同堕落。
黄沙漫天。
卷来的风都带着沙粒,打在脸上细细的疼。
威海利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身在这个地方,站在一旁观望了会,他才反应也许自己并没醒。威海利刚刚完成了一场对于哨兵向导来说最伟大的结合——不管是心灵上的还是身体上的——现在他们真真正正属于彼此,精神领域也自然而然为对方敞开,意识相互交融,不断探寻彼此还有可能隐藏的部分。
哦,为什么不让我休息一下。意识形态的威海利嘟囔着,摸摸腰。酸痛感并没有被带进意识内,他这样做只是想用某种显眼的行为谴责。
威海利起初以为碰见的是一位养尊处优还要人服侍领导的小少爷,哪知道越渐深入才领悟对方是一条太久没吃到肉急红眼的小狼狗,他从开始略占上风到最后完全惨败,真话假话说了一箩筐都没用,只有呻|吟承受的份。
真的老了。
威海利坐在一块石头上沧桑地想。
尔后他似乎想到些什么,环顾四周。没错了,这里跟那位女医生描述的一样。威海利习惯性地摸向衣袋,里面空空如也。他顷刻泄气,看来连在阿莱茵的意识里,哨兵都不允许他抽烟。
正在愁闷时,一枚炮弹无征兆地从空中坠落,降落的顷刻掀起沉沉沙浪。威海利赶忙用手挡着闭上眼,还是被扑过来的风沙糊了一脸。
昏沙中渐渐出现个人影。
破烂的沾满血迹的哨兵服,黑色肮脏的军靴,握有仅剩一半枪管的手臂结实有力,可附着在上的皮肤已经灰黄,简直能够和身后的泥土融为一体。那个人不断走近,威海利严肃地望着那头几乎可以称为标志的焦糖色头发。
第一次在这里看到的绿衣服男孩和眼前这个充满戾气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威海利心里明晰他们是同一个人。
也许,转瞬威海利改变了想法,口腔中隐约有苦涩在蔓延,是烟瘾犯了的征兆。
他咂咂嘴,对着不断靠近的里哈内打招呼:“嘿。”
骆发男人过去有幻想过如果再见到旧友会用怎样的语气怎样的表情去面对,痛哭流涕?紧紧拥抱?还是惊慌失措?威海利猜测过许多,偏激想法始终环绕,却没料到会有平静这种情绪。
他看待他,真如看待被时光大河冲毁的旧友般。
可能是深知对方的结局吧。
“威海利——威海利——”里哈内摇摇晃晃,喊着名字不停接近。
威海利往后挪了挪,离他远点,语气平淡:“我们谈谈吧,雷森。”
宛若丧尸逼近的里哈内听到这话后居然停了下来,浑身染血的哨兵把枪管直插入地,声音沙哑道:“你想谈什么?”
威海利震惊地看着。
里哈内面目几乎难以看清,布满了血痕与黄沙,可那双眼睛还是深邃而深情的。假设没有女医生的告知,威海利会彻底把他当成真正的可以复活的里哈内。
威海利:“你……认得出我?”
“威海利。”里哈内笃定地叫着他的名字,“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来救我。”
威海利如掉冰窖,这是他最怕的。恶梦再现。
向导克制住发颤的手指:“关于十年前,你还记得多少?”
里哈内神色开始变得迷茫,恍然地望一望周围,忽然说道:“我死了——”
威海利:“就只有这个?”
里哈内将头转过来,直视威海利,目光灼灼:“还有你。”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威海利在心中既有遗憾,又有诡异的心安。这个里哈内,仅仅是真实的雷森切曼·里哈内的一部分,对威海利·唐恩过分偏执的一部分。
威海利:“你想再次活过来吗?”
“我想碰碰你。”里哈内答非所问,“你不能过来些吗?”
“很抱歉,我不能。”从开始谈话,威海利都与这团「偏执的意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假如我会过去,我会想要拥抱你,感慨我还能再和你说话,但很可惜,我并不能这么做。”
里哈内迷茫:“为什么?”
威海利严肃道:“因为这里是阿莱茵的精神领域。”
“阿莱茵”这个名字一出现,威海利就感受到里哈内的怨愤,四周风沙再起,远处的景色模糊成片,仿佛在代替里哈内怒号。
“虽然这么说很……嗯很绝情。”威海利磕磕绊绊,“抱歉,我拒绝了法宾老师,无法让你复活了。”
“为了阿莱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