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晋辰反而笑得很开怀,“像你有什么不好?那她也会很快乐。”
简静揭女儿老底,“这个快乐,包括拿着水枪,锨开你的油门儿,往里头滋水吗?”
“......”
小冶越长大,简静的这个担心,就越被证明,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说她的样貌全随了爹,浓密卷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笑起来还有小梨涡,但离谱程度,比之简静也不遑多让。
她四岁那年,简静给周晋辰过生日,在西郊门头沟的一个古村里,酒店大院中保存七株百年老古树,颇有隐居山林的避世感。极简素雅的风格,不是简静的日常调子,但她想周晋辰应该会满意。
从怀上小冶那年,给周晋辰过了一次生日以后,到现在,简静已经很久没有正视这个项目。
她把仅有的三十八间客房都包下,用来招待朋友们,餐厅订的是酒店内新荣记的私宴。
小冶刚上中班,简静提前给她做功课,说:“小冶,你每次过生日,爸爸都给你送了份厚礼,现在爸爸过生日了,你要送他什么呀?”
“我送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冶当时刚洗完澡,她从小浴袍里伸出一双手来,比划了一下。
简静:“......不许给我卡这种bug,要送点看得着的,爸爸能记得住的东西。”
小冶想了一下,“好吧,妈妈,我可以送我自己做的手工给他吗?”
“当然可以了。”
吃饭时,小冶总围着江听白的儿子大川转,喜欢和他说话,支使他干这干那。
大川在自己家里,也是个被伺候惯了的角色,但架不住他妈妈于祗,对他言传身教的处世之道,说在人多的场合,要表现的客气些,与人为善。
在他妈脉脉柔情的注视下,大川已经忍了小冶很久,他求助地看向他那个,行事不羁的亲爸。
江听白一向不赞同于祗这一套。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爸也不站他这头了,抱上了软绵绵的小冶,就不肯松手,还把她抱在膝盖上喂粥。
大川想起自己长这么大,他爸还没喂过他一次饭。一时很生气。
小冶从江听白身上跳下去,拿一个很小盒的黄桃果酱,“大川哥哥,你帮我打开一下。”
他很想回一句:“你自己没长手?”
还是周晋辰看出大川的不乐意,他把女儿招过去,“来来来,不许总是给哥哥派活儿。”
小冶嘟嘴,“我也没有总啊。”
江听白转头骂儿子,“你都干什么了?开个罐头,就有那么累啊!”
周晋辰拦了一下,“不要说川哥,他比去年进步多了。”
他抬手看了看标签,“又是果酱?小冶,你马上要睡觉了,吃甜的对牙齿不好。我们不吃,好不好?”
小冶真的很想吃,她撅了撅唇,“我就是想、蘸鹅肝底下的脆面包吃嘛,睡前我会刷牙的。”
江听白实在太想要个女儿,见不得小冶这副可怜样,恨不得自己上手给她开,奈何周晋辰牢牢握着不放,他只能在旁边说,“快点给她打开,老登。”
“......”
简静都看不下去,跟于祗说,“你们家老江有这么喜欢女儿吗?”
于祗点头,“他有。但我还没打算生,晾着他。”
简静很得意,“说的好像你想生,就立马能有似的。”
“......”
等到菜都撤下去,蛋糕推上来,小冶凑过去亲了她爸一口,“我有个礼物给你,等一下哦。”
周晋辰唇边旋起笑纹,“小冶真乖。”
小冶拉起大川,“哥哥,你和我一起拿好吗?”
大川两只眼睛一翻,小声对他妈说,“下次周冶在的场合,你提前说一声,我情愿在家做奥数。”
于祗摸摸他的头,“你当哥哥的,这点忙也不能帮啊?快去。”
大川牵着小冶出去,在看到她准备的礼物时,费力地吞一口唾沫,“这是你要送给你爸的?”
小冶点头,“是啊,它好看吗?”
大川哭笑不得,“好看是好看,就是怎么看都不像阳间的玩意儿,那么奇怪呢。”
“......”
一屋子说笑的大人,也在看见小冶和大川举着那个礼物进来时,同步收敛笑容后,不约而同发出掀屋顶的爆笑声。
简静只看了一眼,满地找地缝,看有没有一条能让她钻进去。
小冶别出心裁的给她爸做了一个花圈。车轮大的黑色纸壳剪成一个圆形,上面点缀两朵大白花,比寿品店卖的还要正宗一百倍。
尤其配上大川那副上坟的表情。
周晋辰也目瞪口呆,在停不下来的笑声里问,“小冶,这是谁教你做的?”
小冶很认真地解释说,“我们老师。只不过啊,我看爸爸的衣服,不是黑的就是白的,我就把花盘由绿色改成黑色,再把花从红色换成了白色的。”
说完还仰起头,认真地问她爸,“我改的好不好?”
周晋辰还想违心夸奖女儿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