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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不疑在跑路一事上行动能力超强,他说要走便是马上就走,待周将军反应过来,就连段嘉诩都被拉着跑没影了。“这帮兔崽子!”没逮住自家儿子,周将军想找林祁晦气。但早在段嘉诩被拉走那会,林祁就已经迈开了脚步。待周将军侧过身,林祁已进了考场,站在原处的周将军愣是连他的衣角都没抓着。无处宣泄的周将军正憋着满肚子火,山门口正好有亲兵走了过来。“将军该出发前往城外兵营了。”“催什么催!老子迟了还有人敢宰了老子不成!”亲兵被骂得一脸懵。他只是例行公事过来催一下,怎么就跟捅了老将军肺管子似的。……分班考一事林祁存心摆烂,段嘉诩读的是丁班,他正常发挥怕是达到那个水平。考卷下发,林祁答得飞快,不过一盏功夫他已当众站了起来。考生交了卷便能提前离场,林祁交了卷要走,却碰上了过来巡查的老山长。老山长取过林祁的卷子查看,只见上头一大片空白,竟有三分之二的问题并未作答。“知晓河道治理法子却答不出河流走势?阿林你这答不出来的题目还挺集中的。”老山长捋了捋胡子,眼中掩不住的睿智透出,他已看穿了林祁的把戏。 一局定胜负面对质疑林祁容色不改。“不懂就是不懂。”就算是老山长林祁也丝毫没给他脸。林祁冷着一张脸,老山长却偏要用他的热脸去贴林祁的冷屁股。“既你考完了出来与老夫手谈一局如何?”“没空,要回去做饭。”林祁再次拒绝。“既如此还请阿林在这考场再待上一个半时辰,毕竟这考试还有一个半时辰才结束。”听到老山长不放人,林祁蹙了下眉,抬起了头。“学宫规定,提前交卷便能走。”“我是山长,阿林既不愿意留下,那我就只能将这学宫规矩改改了。”老山长态度强硬,林祁抿起嘴角淡声开口:“一局定胜负。”老山长将手谈的地方定在他的住处。翠竹悠悠,推开竹篱进入屋中,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排排足足有两个成人高度的书架,屋院西北角靠窗处摆了个棋盘,两方竹席相对而设,上头各自放有一罐黑子同一罐白子。老山长率先坐下拿起黑子放于桌上,林祁随后坐下拿起白子相对而放。有书童进来奉茶。
老山长双手举起茶盏端至眉心处:“阿林,请吧。”林祁亦举起茶盏端至眉心处:“请赐教。”两人对拜一下,同时饮下一口茶。棋局开始,黑子先落。“阿林的饮茶习惯同我过去一位亲传弟子十分相似,从前他饮茶亦喜欢一指扣于杯下。”林祁面色淡淡落下一子:“山长的亲传弟子定是人中龙凤,我一届贱籍罪人怎敢与其相比。”老山长棋风温煦,话却异常凌厉,林祁说话不显山不露水,棋风却隐隐夹杂凌厉之势。“我那亲传弟子与你同姓,是林默林之子,林默林此人你可听家中长辈提过?”听到林默林三个字林祁握住棋子的手下意识一收。“不曾,我只知他是前帝师,当年通敌叛国,整个林氏一族因他获罪。”“我房中有当年与林默林一案有关的文书。”老山长落下一子抬眸去看林祁,“就在这间房中。”棋案落在窗明几净处,满室静谧中林祁的呼吸重了一分。“哦。”“当年林默林的通敌信件是我亲自从他府上搜出。”老山长的棋越下越慢话却越说越快,“是我将林默林下狱,抄了他满府。”老山长目光迫人,林祁在那逼视下垂下了眸。“山长这棋怕是要输了吧?”老山长低头看棋局,棋盘上黑子已被白子逼至险境。熟悉的路子看得老山长一下自竹席上站了起来。“你!当真不是他?”“林默林生的是女儿?”林祁落下最后一颗子,棋盘上胜负已定。老山长输了。“若生的是儿子又怎会是我,我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啊。”林祁弯唇讥诮一笑,自竹席起身。“倒是有一事我有些好奇,山长那日怎会去林府搜查?”林祁询问的声毫无波澜,老山长眸中却有精光一闪而过。“你并未质疑信函真伪,反倒询问我那日为何去林府。阿林,你入过我屋中,瞧见过当年那份文书。”老山长的敏锐令林祁眉头紧拧。今日这场棋局是对弈亦是试探,老山长想试探他,他也想借此试探老山长。阳光自窗外透入,落在林祁因紧张而曲起的指上,瞧见林祁的小动作,及食间上那被利器割过的伤痕,老山长的目光再次一阵恍惚。“时过境迁,林默林已死,追究信函真伪没有任何意义,况且我只是林家旁支之子,与他毫无交集。”林祁这话既交代了自己不质疑信件真伪的缘由,又撇清了跟林默林的关系,对此老山长恍惚的目光逐渐变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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