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不疑神色不对,林祁伸手去拉段嘉诩,想将段嘉诩拉到自己身后,但他的掌才刚握上段嘉诩的腕,段嘉诩就冲他摇了摇头,将手抽了出来。
段嘉诩上前一步,抬手就给了周不疑一个大耳光。
把掌声清脆,周不疑被段嘉诩打歪了脸。
“周不疑,我从没骗过你。”段嘉诩声音沉稳一字一顿:“从来没有。”
“你父亲坑害同僚、起兵逼城,死有余辜。”
段嘉诩伸手去揪周不疑衣领,让他抬头看清眼前一切。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周遭,百姓遭了无妄之灾面色惶恐,那些士兵因你父亲跋涉而来,现在你父亲死了,他们却要为此背上反叛的罪名。”
眼前一切让周不疑难以承受,对上那一张张或憎恶或嫌弃的脸,周不疑拼命摇头。
“你胡说八道!我父亲是冤枉的!是你们害死了他!”
见周不疑还不清醒,段嘉诩又一巴掌甩了过去。
“你我入学宫,夫子教我们要忠君、爱国、护民,周将军为一己之私起兵逼城,既非忠臣、亦不爱国更非良民,他做下这些便当知晓,自己会不得好死。”
段嘉诩的话跟他甩巴掌的力道一样,毫不留情,周不疑被扇得耳尖发疼。
“我父亲那不过是一时之过!”周不疑捂住耳朵大喊:“这世上谁没犯过错,难道你段嘉诩就没有吗?”
面对质问,段嘉诩神色从容。
“这世上有些过错可以犯,有些却不可以。医者用药,失之毫厘便会取人性命。将军定战略,失察些许便会万人送命。商人贩情报,仅是一条便会导致军队战败。”
“我自也会错,铸下大错无可挽回,自会不得好死。”
上一世他为陇西当了乱臣贼子,最后跳崖惨死尸骨无存。
他曾经造过很大的孽,后来他得了他应有的报应。
“周不疑,你父亲的性命是命,难道我、林祁跟城中百姓的性命就不是命吗?今日兵临城下,你有想过蓝田军入城,死伤的会是谁吗?”
段嘉诩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周不疑被他逼得狠狠倒退一步,双手抱头。
方才那些话花了段嘉诩所有力气,见周不疑不再发癫,段嘉诩掩唇低咳。
开始只是两声,后面逐渐加剧,很快有血顺指缝流淌而下。
见段嘉诩咳血,林祁目光一冷,大步上前。
“药呢?”
段嘉诩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林祁却并没放过他。
“是殿下主动拿出来,还是我将殿下衣服扒了自己搜?”
大庭广众之下,林祁的话惊世骇俗。
老山长和褚夫子瞪大了眼,从瞭望台上走下来的枭帝也是瞳孔大睁。
这俩人怎么回事!
段嘉诩没想到林祁竟如此大胆,怕他真做出什么出格事,段嘉诩赶忙从衣襟摸出装药瓷瓶。
林祁接过瓷瓶拧开,从里头倒出两颗药丸塞入段嘉诩口中。
段嘉诩吞下药片刻,终于止住了咳。
林祁附身,认真检视段嘉诩的面色,却发现他眉头微蹙。
“可是还有哪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