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无外乎是叫我看好孩儿,莫要有闪失这一类话。
坐在桌前,婢子已备好了笔墨。我拿起笔,将笔蘸饱汁水,落在纸上,缓缓地游走。提笔,又落下,断断续续地写了几行,犹豫着,又补了一些进去。
写好时,已过了半个时辰。
我将信折好,递给了阿焕。
阿焕捏着信,左右看看,好奇道:“娘娘写了什么,费这样长时间?”
我答:“叫父亲入秋多添几件衣裳。”
“哦。”
她点点头,也没再多问,收好信,便出去了。
下午时,外面起了好一阵喧闹。
我午睡刚醒,听到这动响,只觉头痛,合上手中的账本,朝窗外望去:“宫中何时成了菜市场?鸡犬不宁的。”
婢子出去看了趟,很快回来:“娘娘,是小厨房里的鹅,不知怎的飞到这里来了。”
“逮住了吗?”
她温吞道:“没有。”
我站起身,账本扔到一边,与婢子一前一后走出去。
外头,果真是,乱做了一团。
原本安宁清净,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庭院里,此时飞满了鹅毛,一群人吵哄哄地围在一棵桂花树前,驱赶树上站着的那只呱呱大叫的大鹅。
那群人见我来了,也不再急着捉鹅,纷纷转身与我请安,慌张的声音此起彼伏——
“娘,娘娘……”
“这鹅怎么回事?”我问为首的侍卫。
那侍卫小心望了我一眼,道:“这,这鹅,会飞……”
“……我当然知道它会飞。”
我只是怀孕,又不是傻了。
“不是,”他摇摇头,开始手舞足蹈地为我展示,“它能一下子,飞这么高,然后飞走,平常的鹅都是扑腾几下,这个鹅,这个鹅……我没见过这么能飞的鹅。”
“……”
“娘娘,你不信吗?你不信,你看它飞啊……不过它现在好像不想飞。”
本来还有些不满,看他这样生龙活虎地描述,只觉得好笑。
“它现在情绪激动,是逮不住的。去,拿点草料,把它引下来。”
几人听了我的吩咐,连忙去取草料。
树冠上的鹅见人这么快就散了,似是疑惑,探头探脑的,呱呱叫了几声。
我打量了它几眼,顿了顿,凑到它跟前,问:“你叫什么呢?”
“呱呱呱。”
“他们去给你拿吃的了。”
“呱——”
我又接着问:“你是哪里来的?”
“呱呱…”
“有兄弟姐妹么?”
它展了展翅:“呱呱呱——!”
“噢,没兄弟姐妹的。”我若有所思地道,“我有个弟弟,傻是傻了点,就是特别疼我。看,这个镯子,就是他送的。”
说完,转角处依稀来了几个人影,似乎是那群人回来了。
我朝边站了站,悄声提醒它:“好了,他们来了,你自己小心点,别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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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