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奇怪的。
我明明讨厌这里的大部分,但仅仅只是还算温馨的布置就把我说服了。在接下来的未知恶梦前,舍不得汲取哪怕一点被爱意包围的机会。
一南问我要校园卡,她回去帮忙收拾日常用品。我躺在那张单人床上,枕头软软地陷下去,沉迷在找到更多落发的这种游戏里,然后睡过去。
中饭之前一南赶了回来,我取外卖从巷口往回走,被她叫住。她手里拉着我的行李箱,从补给站那领的黑色24寸。身上挂了好几个包,臂弯还勾着一个很大的包装袋,外包写着店铺名。
“帮帮我吧~”
累的气喘吁吁地,可怜样,还手忙脚乱。
我走过去只拿了包装袋的,被一南温柔地嘲笑。
“饿了吧,你先回去吃饭。”
孕妇步伐不比她快多少,我在前面踩着石板,想着下一个或许就是劣质货,然后让我掉进去,淹死在臭水沟里或者砸晕自己。
———
“你是她家人吗?”
小胡不在,接待一南的是其它两位室友。见陌生人刷了慕杉的卡,关切地询问。
“朋友,她现在要住在我那,来收拾点东西。”
“你怎么现在才来。”
那两位室友开始抱怨起来,说起慕杉的种种不易,每天上下课爬楼,洗热水澡要走两里路到南区澡堂。晨起困难,却总要早起,然后去洗手间扣嗓子。如果不吐出苦水,当天就会什么都吃不下,吃了也会吐。还说到慕杉父亲来看望那次,只送了个保温桶,鸡汤里都是煮烂了的肉,筷子根本夹不起来。
“然后呢?”
“她看一眼就倒了。”
“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都是女孩子,她太乖了。”
一南想到初中时候,那个拉着自己衣角,被欺负的红了眼但是倔强不与她对视的人。现在好像满身尖刺,又或许只是适时的竖了起来。
———
下午一南有课,她吃光我剩下的孕妇餐,匆匆返校。院子里从嘈杂到安静又变嘈杂。
【出来!】
【来看!】
【有惊喜!】
【笔芯gif.】
消息框弹出来好多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上的微信号,头像是只粗线画的老鼠。
扶着柜头下床才意识到没开灯,这会也找不到开关。只好把手机自带的打开,在出门前活动了一下嘎吱作响的身子骨。
消息轰炸停了,一南干脆打了过来,手机一边振动嗡铃一边在我手里发烫。我被各种噪音催促地心烦意乱,心脏乱跳。索性坐回床上,脱了外衣装睡。
大概一分钟,出租屋的门被暴力踹开,我听到一道粗喘,然后头顶的白帜灯被拍开。紧接着粗喘越来越近,贴到我耳根,又变得谨小慎微,像等待审判的猪。
她的乱发搔着我,我强忍痒意一动不动,憋住呼吸,在接触到抚摸时僵成木乃伊。原谅我就是想要她莫名其妙的慌张,想要她小心翼翼的害怕,那让人觉得有趣的同时也丝丝的揪心很令我着迷,戏谑的病痛感和新奇感简直绝配。
实在憋不住了,二氧化碳冲出嗓子,我忍不住咳嗽起来,一阵一阵的。身前的人这才放松下来,整个人抱住我脑袋,温热滑过我的颈动脉。
“一南!”
“怎么了?怎么了?”
这时候我还能注意到她带着鼻音,急促也掩盖了哭腔。
“我…”
震惊的同时更多是难以启齿,因为咳嗽的反应太厉害,下体几乎来不及收缩。
我摁着她的肩膀起身,从柜头抽几张纸,挺着肚子往院子里的厕所走。进门的时候一南跑过来,手里递给我一件干净的小裤。
“顺便换了。”
我本来只是想捉弄她,却把自己也弄得狼狈。游戏体验感极差。
出来的时候一南端着小盆傻站着,见我手里捻着脏的那条,往身前努努嘴。
“放进来,我拿去洗。”
我放进去了,然后一把抢过盆来,走了两步想起冤头债主,那点自尊心也就抛开了,心高气傲地又把盆塞回去。
“狗奴才!”
被骂了还那么温柔,她眼里的光刺着我,然后伸手摸上我的头。
“奴才伺候小公主~”
我心想小公主的头是你能摸的,但我没那么矫情。站在她身后看她放水搓内裤,院灯昏暗,她总要凑的很近,鼻头还粘了泡沫,洗衣液放的太多了。
“什么惊喜?”
“嗯?”
她愣了一会,慢动作擦掉自己鼻子上的泡沫,然后佯怒爬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