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丽的时光总是匆匆,闹腾了大半夜的穆婉清在依旧熟睡中的男人怀里,长长的一个懒腰伸展全身。
“讨厌鬼,”叫殿下,好像两人之间太过距离,叫名字,又好像两人之间显得过于亲密,所以她依旧保持着自己以前对他的称呼。
“嗯?”香香软软的身子蜷在自己怀中,舒服的让他可以睡到天亮,但显然,他这个打算,她可不想这么老实配合。
“可以借我一件你的衣服吗?”赤裸的女人,脸不红,心不跳,就那样直白简约,“我现在要回去,但衣服被你撕破了!你真是个粗鲁的家伙~”好好地说着,也忘不了抱怨,瞥了眼床边上被撕成布条的衣衫,这男人是有多禽兽呀!
黑暗中,穆婉清看不到男人的表情,青一阵,红一阵,“衣服在柜子里,自己拿。”他说的生硬,好像有些别扭,穆婉清虽然听出来这其中的语气,也没有理会。
得到了同意,怀里的女人掀开被子离了床榻,黑漆漆的屋子里一阵摸索,烛光下的她,齿印伤痕在短短的几个时辰里消失无影,女人丝毫不避讳,就像是生活多年的夫妻般,从容地挑选着他柜中的衣服。
天色尚早,院子里也没什么动静,浅灰色的粗布衣,穆婉清本就想不赤身裸体地回去就好,所以没有亵衣,没有亵裤,一件好好的粗布衣,披在她身上,乌发散落,香乳浅露,光溜溜的双腿晃在外面,赵朔静静地看着,红烛下柔柔的光亮,她拿着药丸,浅浅的笑意。
“谢老御医五代传承,到谢允之这一辈也算是医者世家了,他们的身边人虽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据我所知,大多也称得上是身家清白的书香门第。”
突如其来的话,让正准备离开的穆婉清停住了脚步,“先不说你罪臣之女的身份,就是在赵世子与我之间的所发生的事情,穆婉清,你进不了谢家的门!”
赵朔面无表情地说着,静静地支着手臂,坐起身来,他说的言之凿凿,换这个时代的任何一女子,怕是现在都会羞愧的无地自容,但,他想要看到的,并没有发生。
穆婉清将药丸收好,长叹一声,赤裸着双脚走到床边,烛光下的他面色不再像之前的苍白消瘦,她望着他,他亦望着她。
“所以说,殿下,您会如何帮我?”她从不认为这个精明的男人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番言论,既然他开了头,便会有自己的结尾。
“世子妃你是不用想了,谢允之,我看你们也是无缘,”男人顿了一下,瞧着她波澜不惊的神色,似乎他在谈论的与她无关,不满的情绪扩散胸膛,气闷的男人拽起手臂将她拉扯得更近些,道:“我虽是个无缘大统的皇子,但保你一生不被世人杂碎议论羞辱的能力还是有的!”这话说得,叁分假,叁分真,再加上四分的别有用心。但,不知为何,最后一句,像是他心之所向,脱口时,竟有股子久违的年少冲动,好似她下一刻答应,他便会心花怒放一般。
在穆婉清眼中,他就像自己别扭的友人在为她堪忧的前途打算一般,话虽然不中听,但也都是事实,“朔,”因他的一片心意,她也坦诚了起来,“谢谢你的一片好意,你所说的我知道都是事实,但恋爱就是这样,有如意也有不如意,有相爱也有分离,这是我一定会去面对的,”像是对着一个知心的朋友,自然而然的,自己也絮叨起来,“要是将来真如你所说,那等我解了蛊毒,天高任鸟飞吧!”说不上伤感,也谈不到轻松,只是两个人的恋爱从来都是你情我愿的,若是谢允之对她心存半点芥蒂,那,她不是个爱固执己见的人,自己从来也没有对思想保守的古人有什么期待,只是谢允之对她是个特例而已。
“你不是穆婉清!”赵朔肯定的下了论断,他语气坚定到不容她有半丝的反驳。
“啊!我真是,这么容易就被你们识破了吗?”穆婉清没有太过惊恐,前车之鉴的世子爷,只是简单的对话就能戳破自己的身份。
“你到底是谁?”男人凝眉怒视,恨不得她立刻,马上坦白从宽。
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一个两个,精明是精明,但再精明的古人遇上智慧平平的穆婉清,一次湿了鞋,我还能次次都蹚上水!
“我当然不是穆婉清了,”女人挑眉轻笑道,“既然你拆穿了我的身份,那我也不藏着掖着的,”故事的故事,她化作圣洁的样子,说道:“我乃是普陀山上伴高僧修行的一条小银鱼,因每日都听高僧诵经礼佛,久而久之便通了佛性,化身成人!”
看着她毋庸置疑的样子,但凡是笨点的人,怕是会真信了,但显然,这故事说服不了大渠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