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样?”顾司聿盯着床上睡着的洛莺,问了句。
“……请顾先生您稍等一会儿。”
何医生是顾司聿的私人医生,毕业于海外名校,在国外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又回国系统性地学习了中医,他看诊,都是中西结合,中医的那一套望闻问切的绝技,他也时常会想展露一手。
但顾司聿今天似乎不是很有耐心,何医生不太敢继续装逼,只好又把了会儿脉象,待了然病人的病情之后,他沉吟片刻,随后探手摸了摸洛莺的额头,烧似乎已经退了些。
“请问病人之前发烧多少度?”
顾司聿站在床边,把洛莺把过脉的那只手放进被子里,又仔细掖好被角,道:“三十九度。给她吃了布洛芬。”
何医生点点头:“烧已经退了不少,之后如果再发热,不超过三十八度的话,建议不用吃退烧药,让病人多喝热水。”
“……”
何医生开始写处方,顾司聿便问他:“她的症状是普通感冒还是?要不要打点滴?”
何医生边写边回:“这几天天气冷,病人应该是吹了冷风,导致抵抗力降低,感染了感冒病毒,但只是普通的感冒,不用担心,吃几次药就能好,不需要打点滴。”
送走何医生之后,顾司聿开车去附近的药店按照医生的处方开了药,等他回家时,发现洛莺已经醒了,她坐在床上,一脸懵逼。
“……”
“……”
又是四目相对,又是相顾无言。
半晌,脑子较为清醒的顾司聿去打了一盆水,回来后他坐到床边之前何医生坐的那张矮凳子上,将毛巾拧干后,递给洛莺。
洛莺慢吞吞伸出一只手接过毛巾卷,表情木楞,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嘴巴干涩又苦苦的,干脆又闭上。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毛巾,也不动作,就这么干坐着。
心里边不太舒服。
她想起来自己本来应该在医院里的,怎么忽然就到顾司聿这儿了?
还想起来,在沈夫人的沙龙上,沈迟说顾司聿看见她和顾盛泽“旧情复燃”的一幕了,虽然压根不是,但误会之所以是误会,就是因为当事人说不清楚,而旁观者又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实的。
她现在这么苦恼,但她又很清楚,自己这么苦恼干嘛?顾司聿看到了就看到了,她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反正顾司聿又不在乎吧。
那她干脆不解释了。况且顾司聿看着也不像因为这事儿生气的样子啊,大半夜的她病歪歪,他却生龙活虎的,还半道把她从医院截走带回家……
洛湛虽然成日里损她,但她忽然不见了,他肯定会担心啊。
得给他回个消息,但她到处都找不到走进的手机。
掉医院了?
“你……我……”她舔舔干涩的嘴巴,“我就想知道自己怎么就在你这儿了。总之我记得自己之前是在医院走廊的。”
她说完之后,表情管理失败,瞪大眼睛,道:“难不成我发烧之后有了特异功能,自己瞬移到你这儿的?我居然这么牛掰吗?!”
顾司聿:“……?”
送蜜饯上来的梅姨没忍住笑出声,道:“洛小姐真会说笑,当然是顾先生把你抱回来的,你回来的时候烧得好厉害呢。”
“啊……这样啊。”洛莺垂眸看看地面,想起什么,看向顾司聿,“我烧得那么厉害你还把我扛回家里?难道你想让我烧成个傻子吗?是不是人?”
顾司聿不置可否,他的脸色冷峻,黑色眼眸和黑夜一样深沉。
梅姨此时又道:“之前洛小姐你烧得厉害,顾先生其实很担心的,给你一遍遍的用冷水泡过的毛巾盖额头退热,给你喂退烧药,你说苦,一直把药给吐出来……先生很耐心地喂你吃了药,之后还让我出去买蜜饯,你不知道,现在夜深了,东西很难买到,我跑了好几家大超市才买到的!”
“……”
洛莺缩了缩脖子,声音一下子变得弱弱的:“啊……这样啊,那是我错怪他了。”
她拿了颗蜜饯扔进嘴里,边吃边偷偷观察顾司聿的表情。
顾司聿的脸色还是很冷,但是比之前好多了。听了梅姨的描述,她有理由怀疑,顾司聿之前的确想过要把她烧成一个傻子……
可他后来大概是良心未泯,觉得她烧傻了有点可惜吧,就打算给她退烧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把一个烧得严重的病人从医院掳走都是非常可恶的行为啊啊啊啊啊!
真烧坏脑子了怎么办:)
半天谁也没有说话。卧室里静得只剩下窗外的风声。
洛莺缩进被子里,想睡会儿,可是人还没躺好,被子又被人揭开了。她瞪着顾司聿,气呼呼的:“干嘛?”
“还没吃药。吃了药再睡。”
“梅姨说你喂我吃了药的之前。”
“只是退烧药,我让医生给你开了感冒药,吃了之后,你再睡。”
“……哦。”
顾司聿拆开几盒药,将那些药丸一粒一粒放她手里,她吃完一颗他就往她手里塞一颗,和给小孩儿糖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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