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冉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唇有点颤抖,像是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我再问你的一件事。”乔稚楚蹲在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我入狱那段时间,接二连三买凶杀我的人是不是你?”
当年入狱,她经历过两次暗杀,一次是在看守所,差点被号房里的老大勒死;一次是正式入狱后,闫老告诉她的,有人买通囚犯要杀她,她想知道,这两次暗杀哪次跟她有关?
睢冉懵懵懂懂地抬起头:“不、不是我呀,我的胆子没那么大,也没能耐做那种事,我只是给了狱警点钱,让他在安排劳务的时候,给你加重点,为难你一下而已呀,你怎么会说我要杀你呢?楚楚,我们可是认识了十几年呀,我像是那种,会丧心病狂到杀人地步的人吗?”
乔稚楚也把握不准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不过转而一想,其实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买凶的事不是她做的,就是肖启年做的,如今他们都没有好下场,她继续追究也不过是火上浇油。
乔稚楚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睢冉,我根本不懂你,我所认识的睢冉根本不是你这样的,她没有你这么疯狂扭曲的嫉妒心,就算你不曾对我动杀手,但你敢说,你没有动过杀心?”
“我、我没有啊楚楚,你怎么会对我有这么深的误解?”睢冉眼眶含泪,言语苍白,看起来真像是个受了大委屈,却无处申辩的可怜人。
乔稚楚却笑了:“如果我不死,谁替你背常有清的人命?”
就像拍电影一样,睢冉在眼眶里摇摇欲坠的眼泪,忽然停止住了。
“我知道,是你。”
乔稚楚慢慢地说,语调不带一丝波澜地说下去:“当初是你在我背后推了一把,我才会失手将水果刀插入常有清的胸口。常有清当时如果真的死了,那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你杀我,就是怕我有一天把这些真相都说出来吧?睢冉,别装了,你的杀心,昭然若揭。”
睢冉再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了。
因为乔稚楚说的都是真的。
那天,她原本是跟踪常有清想找他算账的,没想到却看到他去找乔稚楚,还以为他跟乔稚楚是串通的,没想到她在楼下站了一会儿,才看到乔稚楚回家,也就是说,常有清上楼的时候,乔稚楚是不在家的。
当时她脑子转得很快,猜测常有清跟乔稚楚背着季云深有一腿,兴奋之余立即揣着手机跟着上楼,想拍下他们私会的照片,好以此让季云深跟她分手,意料之外的事,她在门外听到的却是他们的争执和冲突,在那电光火石间,她全凭潜意识地推了一把乔稚楚,于是那把刀就插入常有清的胸口,而她的手机也刚好拍下乔稚楚杀人的一幕……
她以为这件事没有人知道的。
事实上,这个细节也的确一度被乔稚楚忽略,直到被闫老救走,她在无数个午夜梦回里,将那一幕重播无数遍,终于想起了那只微凉的手,想起当时一声从背后传来的小小惊呼声——那就是睢冉。
她也终于找到了睢冉为什么非置她于死地的原因。
睢冉忽然爬行到乔稚楚的脚边,抓着她的脚踝哭泣着:“对不起楚楚,但是我也是懵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去推你,我、我……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乔稚楚看了眼怀里的孩子,她不喜欢睢冉,但孩子无辜,现在她的情绪这么不稳定,她不放心让这么小的孩子呆在她身边,“今晚你的孩子我帮你照顾,明天早上还给你,然后你就离开我家。”
说着她抱着孩子离开,睢冉也没有阻止。
可当天晚上,睢冉竟然用水果刀割脉自杀,虽然刀口不深,发现及时,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但还是吓到他们了,童萱刚好也在,她看着面容苍白无生气的睢冉,立即动了恻隐之心:“楚楚,要不你们就收留了她吧,她也挺可怜的。”
童萱不知道睢冉对乔稚楚做过的那些事,只想着大家到底也曾是姐妹,现在她丈夫被抓,家产也赔光了,就剩下孤儿寡母,看在老情分上,能帮就帮帮嘛。